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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盡失,只餘茫茫一片黑。

原來還是做不到,只因這麼一句話,便失了情緒。

“小姑,開飯啦——”六歲的小侄子過來拉我,他仔細將我看了看,又問,“你也被菸灰迷了眼嗎?”

我摸摸他的腦袋:“真聰明。”

“撒謊!”他樂的一跳,“明明就是哭了,還不好意思承認。”

“皮癢是不,吃飯去。”

孩子並不比大人笨,他們也犀利,只不過孩子總說出看到與想到的,而大人則假裝沒看見或順水推舟的說—句——是啊,好多菸灰。

寧願自欺欺人,寧願長鼻子。

除夕夜後,我像癟了的柿子,無精打采,用老爸的話說——誰讓你前些天使勁折騰的,該了吧。

於是初一走了些重要的親戚後,我理所當然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懨懨的守著電視換頻道。

天氣不好也不壞,沒有下很大的雪,陽光若隱若無,像過了水似的,無端的讓人犯懶。正好應了那句話,春乏夏困秋無力,冬日漫漫正好眠。

電視開的很大聲,我卻越來越困,周遭一切漸漸模糊。

夢到許久不見的媽媽,而我還是小時候模樣,手裡抓著大把的糖,喜滋滋的和她討壓歲錢。媽媽一直在笑,隨後掏出紅包,我去接,卻怎麼也夠不著,腳像釘在地上一樣,挪不動步子,著急的不行。“媽——”我急重的喚,她卻不見了,眼前一片模糊。又一會,似乎知道是夢,電視聲音依舊在響,可醒不過來,莫名的惶恐,只覺得右臂陣陣發麻,眼皮像膠水粘了似的重。接著,有人走了進來,將電視關了,又輕手輕腳的抱我起來,壓迫在身上的力量一下消失了,很快的沉沉睡去。

醒來後,揉著發脹的額,一時不知身何處。厚重的暮色透過薄的窗,將房間沉沉罩住,灰藍的簾子微動,暗沉厚重,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有大段大段時間被偷走。

這種恍惚的情緒一直持續著,我起來,開門,似陷入另一個夢。

黃昏傍晚,落日西下,蛋黃色的餘暉襯得大地一片暖意。

他揹著我,站在四合院中間,俯身與小侄子說著什麼,似乎聽到了響聲,宗晨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像極了那天晚上奪目的星光,刺了我的眼。

“睡醒了?”他低低的問了一句。很尋常的話,彷彿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樣,溫和雲淡。

我身上所有的神經一下都醒了,冷冷問:“你來做什麼?”

“拜年。”他笑了笑,短短几天,卻像是過了千萬年,他看上去不好,很不好。

我側過臉,說:“哦,好。”然後轉身進了門,肺部冷冽的空氣被急急吐出,心臟莫名的一陣刺痛。

到底還是找來了——是的,我該知道,他是宗晨,既已許諾,又怎會那麼輕易離去。我知道遲早會再見面的,只沒料到會這麼快。他竟找到了這裡,竟來的這麼急。

宗晨也未再進來,他不急不躁。

“小姑,爺爺叫你們過去吃飯。”

爸爸走親戚去了,而爺爺奶奶並不認識宗晨,加上他下午早已拎著大小年貨拜過年,便順理成章以為是我朋友,也就是男朋友。

他們極有默契的帶上老花鏡,鄭重其事的燒了八大碗,甚至還責怪我——“朋友過來,也不事先和我們說一聲,都沒東西好招待。”

飯桌上的氣氛很融洽,正如我說的,大人們習慣於說謊,習慣維持表面的平和。宗晨很得二老的歡心,這也是自然的,他舉止得體,禮貌大方,氣質卓然,也許他們只會擔心齊大非偶。

宗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賴了幾天。

小鎮明月鎮長閒,人生何事緇塵老。他說,這裡適合修身養病。

幾乎過年才見面的親戚們,並不知曉我與宗晨之間曾有的種種,而那些原委曲折也就老爸明瞭,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不是界限分明的誰對誰錯問題。

其實爸他比誰都看的通透與清楚,我一直記得他曾對說的那句“孩子,你得明白,所有的幸運,都敵不過命運的無情。”

我以前從不信,從來不信什麼命運緣分,可現在,我已經真的明白月老的三生石上,並沒有將我和宗晨的名字刻在一起。

這日晚上,我家包餛飩吃。

認為是“準女婿”的宗晨,理所當然被打發去買餛飩皮了——又怕人生地不熟,便讓我帶著路。小侄子難得沒跟來……被一個氣勢囂張的小美女給叫走了。

黃昏傍晚,天際難得有冬季並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