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的玩起地上的石子,這樣的神態,她也是覺得有些失望與掃興。
我忽然很想笑,這個模樣的她,與這個小傢伙有什麼差別。其實蠻想逗逗他們的,本來一開始也不是打算去影院的,不過也只是淡然的說道:“這樣的話,租碟吧,應該有音像店開門的。”
“好耶,去我家看,我爸媽都沒在家,”小傢伙馬上又高興起來,“唔,還要去多買些好吃的……”
簡淺想了想,淡淡的點點頭,沒說什麼,只是帶著我拐進了一個路口。
其實她變的挺多的,當她望著我的眼神不再是熾熱到不顧一切時,我應該很理智的為她的改變而感到高興,可問題是,我只感受到巨大的空虛與失落,像是心底某處塌陷了,再也無法復原。
小傢伙一進超市,便如魚得水,熟悉的在幾個貨架之間蹦躂來蹦躂去,簡淺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頭。
“不行,不能買糖,你又想嚐嚐牙醫電鑽的滋味麼?”
“垃圾食物,放回去……”
“冰的,對胃不好,換。”
我站在那,忽然覺得一陣恍惚,這樣熟悉的對話與場景,只是,她已經由那個貪嘴的孩子變成了有著決定權的大人。
“簡淺,阿姨說你不能吃過寒的食物,所以這,這,這,都得放回去。”
“不要吃太多,去春遊不是野餐,這幾樣就夠了。”
彼時,她會急躁的跳開來,恨恨看我一眼,卻又緊緊拽著手裡的幾樣東西,左右權衡比較,小心翼翼的放一樣回去,然後沒幾秒,又換另一樣。
那麼現在的她,總算可以照顧自己了吧。
不過,我剛萌生的這個念頭,馬上就消失了。
“小姑,你最愛吃的哎……咱們一人買幾大包吧??”
“啊……可以嗎?”她似乎有些猶豫,想了想,卻還是樂滋滋的抱著好幾大袋,又自言自語,“可是,晚上吃這麼多,會肥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過去一看,果然是她可以吃一整天的那些零食,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了,她下意識的將那幾包東西扔回去,見我沒反映,臉色微窘,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嘆口氣,重新拿了起來。
我也沒說什麼,只是從她懷裡挑出幾樣東西扔回去,又淡淡的望她一眼:“記得以身作則。”
小傢伙緊張的抬頭看著我們,一下明白了她的小姑不具備什麼決定權,馬上朝我笑:“宗晨叔叔,我想買罐巧克力,你放心,我一天就吃幾顆,說到做到!”
我忍住笑,點點頭,從隔壁貨架上拿下一大盒巧克力。簡淺有些哀怨的看著我,見我目光掃了過去,又迅速移開眼神,其實她大可不必理會我,可我沒想到,原來在她心底,我竟還一直有著威懾力的,這算不算我給她造成的慣性。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記得了,似乎簡淺聽宗晨,是天經地義的,就像那些數學公式,只要代入我這個X,就能解出她的方程式,就像負數永遠小於正數。
可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她是個讓我感到不可理喻,頭疼到要死的胡攪蠻纏的人。,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女生,也並不她。
那時候,葉阿姨總是會打電話給我:“哎,小晨,淺淺不知怎麼回事又鬧情緒不吃飯了,你過來一下?”
“哎,記得和淺淺說一下,叫她別在外頭亂吃東西,別往人多的地方跑。”
諸如此類的,可我當初一直沒明白,她為什麼要聽我的話,而在半年前離開前的那個夏日夜晚,她紅著眼圈反駁我:“你為什麼要無條件的對我好?為什麼要一直容忍我?”
我像是被這句話給砸醒了腦袋,然後有些狼狽的,無法反駁。是啊,為什麼,明明一開始並不喜歡她的,那為什麼呢,你可以好脾氣成那樣。
其實都明白的吧,只是一直沒去想,就像不會去質疑公式一樣,可那也無法否認,沒有無緣無故的開始,大概是某個傍晚,看見她歡笑著與一群人告別後,轉過身來卻是落寞到甚至有些毫無表情的臉。
漸漸的,一切變得我所不能控制。
如果沒有後來那些事,如果沒有張筱,簡淺大概一直會是我的方程式,而我,也會是她一直的X。
沒有如果,“如果“是這世上最讓人心存僥倖卻往往悵然若失的一個詞。我清楚的知道沒有如果。
“回神啦,去結賬。”我斂神,身邊依舊是超市,空氣有些沉悶,胸腔隱隱發漲是要下暴雨了吧。
小傢伙正拉著我的衣角朝前走。“等下。”我返身,又從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