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並不影響殺傷力。
頭兒一生氣就叫我簡淺淺,按她的說法,兩個字叫起來太沒力度,不能充分體現她有多憤怒。
“你給我老實交代——出去時不還得意洋洋,說手到擒來!”頭兒說到最後幾字,簡直咬牙切齒,“對方直接拒絕我們公司代理,一點餘地都不留……我說你——不會是把人家給調戲了吧?”
我哭笑不得:“還真調戲過。”
“簡淺淺!你活膩了是不是?!”又提高了一個分貝,我比較擔心她的手機。
我儘量輕描淡寫:“業主是宗晨。”
又一陣尖叫——真怕隔壁的行政主管又來投訴,至於我們部門的人,已經對這“鬼聞愁”免疫了。
頭兒默了默,語出驚人:“很好,老情人,有轉機。”
對於這個訊息,她顯然極度興奮——但其實,林婕並不認識宗晨,她只是對我唯一的戀愛男主角感興趣而已,確切的說,還是次未成功的戀愛。
“好了,你先回公司,看看有沒挽回餘地,那宗——什麼來著,總不能公私不分,生意也不做呀——,這可是筆大單子。”
“知道了。”我掛掉電話,準備回去——可一看,竟朝著公車站牌相反方向去了。
我知道,一碰到宗晨,我便亂了,連引以為傲的方向感也接近零。
他回來了,我很高興,真的,又能和他在同一個城市,呼吸相同味道的空氣,走他走過的那些道路,看一樣的西湖靈隱六和塔,想想就高興。
幾時開始,我這樣的沒出息,似乎從遇到他開始。
張愛玲覺悟的很,低到塵埃裡去,我是低到了地心深處了啊,整整七年,竟然還是沒一點長進。
不管哪本女人雜誌都說,對男人要欲擒故縱,要若即若離,要拿捏有度,要有作為女人的尊嚴與自我,才能永久抓住他的心。
可我從來學不會乖,只想急不可耐的給他看我的心,一點點的想念,便著急說與他聽。
所以,這就是掏心掏肺的教訓——生活真會適時來些黑色幽默。
迷失的森林
回到公司,便被頭兒叫了進去;大概她早就習慣了給我收拾爛攤子。
林婕是公司的主管,也是我媽以前帶的學生,音樂天份極高,可惜後來輟學闖蕩江湖了,而他的未婚夫阿木,是分公司經理。
她開始打算讓我進行政部,我說不行不行,我要賺錢,我要接單子。她當時就冷笑,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這樣,咱們就按規矩辦事,試用期三個月,接不到單走人。之後她便老拿阿木來壓我,“單子呢?沒單子,叫阿木開了你。”不過我已經免疫了,她就是一紙老虎。
對於我和宗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知道個大概,卻不以為然,總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先前一直張羅著給我介紹好男人,在我無數次的漠視與不配合之下,也就偃旗息鼓了,她把我的漠然都歸罪於宗晨,而這次發生的事,在她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還被拒絕後,終於成了積怨已久的導火線。
“你說他拽什麼啊,憑什麼啊!不就一海龜嗎,現在滿大海遊的……不就是很牛的設計師嗎,了不起他別回來啊,不就是長得好看嗎,這年頭,比他好看的牛郎多的去了……”
我站在她的辦公室,盯著牆上風格詭異之極的裝飾畫,不置一詞。
“不就是一些成年舊事,用得著過了大半輩子還小氣巴拉的記著?太沒格調了——我說簡淺,你就是頭豬!”她喝了口水,繼續,“我還以為怎樣一男人呢,還不如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博士,人就臉白了點,你說不喜歡小白臉,好吧——那宗晨,臉白的跟吸血鬼似的,怎麼就不小白臉了,怎麼就有男人味了?”
我繼續盯著畫,試圖從一大堆凌亂的線條中找出女人的輪廓來。
“難怪你爸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齒了,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該為你爸想想,他有多著急!你別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爸暗地裡不知和我嘮叨多少回,說你執迷不悟,恨不得你失憶了才好。”
我怎麼也看不出來那副《海邊少女》裡的少女在哪,只好將目光收回來:“頭兒,這是公司,咱不應該浪費時間談私事,對吧?那麼,這筆單子還要爭取嗎?”
“要,當然要,人活一口氣,我倒要看看,這個宗晨,能拽成什麼樣”她站了起來,抽出一疊資料夾,頤指氣使,“走,開會去!”
我想她是和宗晨耗上了,當然,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總有幾個單子會莫名其妙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