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恢復過來。以前雖然無數次瀕臨絕境,可從沒有像這一次這樣害怕緊張過。也許是失明的原因,又或許是身邊沒有人陪著,讓她脫離了責任感的束縛。
還是……不捨得楚懷昀,不捨得這份努力了這麼久才得到的感情。
楚懷昀拖著她的肩膀像岸邊浮去,早有士兵爭相下水想要接過他懷裡的月悉華,只是一個個都被他阻了回去,現在麗人身上的單衣被水溼了個通透,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他才不捨得懷裡的人被別人碰到看到。
剛一上岸,楚懷昀立刻接過士兵遞來的披風將麗人包裹嚴實,這才拖著她飛身上馬,等馬兒撒開蹄子奔跑起來的時候,他大鬆一口氣,收了臉上掩飾似的淡笑。
將麗人水溼的髮絲卡在耳後,悵然道:“遇上你,不知道是我的孽,還是你的債。”
“想必是我欠你的,不然今天落入水中的也不會是我。”月悉華不滿道,狠狠地在他堅實的臂膀上咬了一下算是洩憤。只是心裡怨的還是自己。
誰讓她喜歡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肩上的疼痛並沒有讓楚懷昀的自責減輕多少,看著冷得打顫的麗人,不禁有些後悔,如果可以,他是寧願被迫落水的人是自己。
旁人家的妻子情人都是在美麗寧靜的深宅內院裡處尊養優,偏偏他愛的人卻要跟著他在這危機四伏的沙場上受苦。
原本他可以不以為意,可以置若罔聞,可是當他看到月悉華跳入水中的那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大雨中,那種滅頂的擔憂和焦躁讓他不知所措。明明知道那是她逃脫的手段,可依舊還是放不下心。
透過今天的事,他深切地認識到,月悉華是他致命的軟肋,如果被人知曉,那他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再一次被抓住的耶韓義被鐵索捆在彭昌武的馬上,他放聲大笑,嘲笑著身前急速奔跑的男人:“楚懷昀,以為你是多麼的強硬,卻栽在一個女人手裡,她是你的負累,會毀了你!哈哈哈!”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喘不過氣來。
糧草
月悉華將自己冰冷的身軀貼在男人懷裡,讓他的溫度溫暖自己。卻在聽到這個狂笑的聲音之後感受到男人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回手擁住這個顫抖的身子,額頭埋在男人懷裡,輕聲說:“我不會成為你的負累,你也不會因為我失去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幫你。”
溫柔的聲音被冷風吹散在空氣裡,不管男人有沒有聽到,她都會做到,她說過不會離開他的,月悉華從不食言。
頭頂上傳來一聲輕嘆,帶著寵溺的意味:“悉華不要聽那人胡說,你說的我都知道,你也從未拖累過我。”
耶韓義又被關了起來,只是這次是用鐵鏈鎖著的。極度憤怒的彭昌武索性將自己的營帳搬到牢營旁邊,日夜守著耶韓義,如果這次他還能逃脫,那就是連老天也不幫彭昌武的忙了。
從這天起,楚懷昀再也不讓月悉華離開自己半步,處理軍務的時候也將她帶在身旁,生怕再發生什麼危險。
離雲塞退兵已經近一個月,再過些日子春種時期一過也就到了兩軍對陣的時候,如今營中開始整頓,只為即將到來的戰役做準備。
天氣一天暖過一天,爐火已經用不上了,小廝撤走了主營帳的火爐,帳內一下子空曠了許多,高晟掀了帳簾走進來,躬身向正幫月悉華束髮的楚懷昀行了禮,眉目中帶著點驚慌的神色。
“王爺您找我?”
隔著紗帳,他只能看到內間有兩個人影,站著的人長身直立,氣宇軒昂;坐著的人嬌小柔媚,安靜平和。想來,該是哪位城主又獻了美人給王爺。
“索要糧草的事發信回京了嗎?”楚懷昀握著麗人溫軟的髮絲,輕聲問道。這墨黑的發襯得他的手愈發白皙,兩相對比,竟生出一股旖旎春色來,雖然不濃烈,淡淡地更讓人沉醉。
而這樣的旖旎平靜卻是高晟察覺不到的,他額角躺著汗珠,攏在袖中的手緊緊交握,沉聲答道:“催了幾次,可是朝中一直沒有回信,屬下這就再去催。”
軍中糧草只能再撐一個月,如果運糧的軍隊再不來,這數十萬的將士就只能喝西北風了。他說著就轉身往外走,準備再去發快信。
“罷了,你回來吧。”把最後一縷髮絲纏上,楚懷昀緩緩頭,望著銅鏡中這清麗的人,在她的面頰上落下一吻。月悉華正要說什麼,男人瑩潤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止了她的話。
已經走到門口的高晟連忙回身,詫異地望向紗帳後的人:“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