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你以為自己還有活路嗎?”
“要不了多久,梅影就會盡數消失。”男人輕笑,這笑聲也像利劍一般冰冷。
戴長青閃了一下身子,報復性地喊道:“不要太得意,你做不了皇帝,也要不了多久,朝中人人都會知道,無所不能的宣王爺是莊妃娘娘和她親哥哥的孩子,是亂倫的產物。哈哈哈!”
“你胡扯!”身後清朗的聲音尖利。月悉華只覺得周身一震,抱著她的楚懷則突然將她甩出去,提劍飛身刺過去,強大的氣勢甚至震懾了在場的衛兵和其他打鬥的黑衣人。
“戴長青,你活不過今天。”他冷聲說著,那一劍直指戴長青的咽喉。
他守護了十年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感情,搭上了所有,就為了不讓三皇兄知道這件事,可這個男人竟然這麼輕巧地就說了出來。
他該死!將他碎屍萬段也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劍光凜冽,寒風朔朔,明明是春日,可他為什麼覺得這麼冷,徹骨得冷!
楚懷則突然發難讓戴長青愣了一瞬,面前是楚懷昀的秋水劍錚錚,身後是怒氣蒸騰的楚懷則,顧得了前面顧不上後面,他眼眸一沉,腦中千迴百轉,只在電光火石間已經明瞭。
該走了
楚懷昀雖然招招狠辣,難以對付,但只是為了活捉他,而楚懷則這一劍不同,卻是想要將他一擊斃命。
他不是傻子,自然費上十二分的心力去抵擋楚懷則的攻勢,手臂舞動,長劍直指對方面門,竟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楚懷昀狹長的鳳眼漸漸眯起,眼看著戴長青的劍尖離楚懷則不過一尺,但是楚懷則仍然不減攻勢,若是再不自救,就算殺了戴長青,他自己的性命也難以保全。
男人神色微動,忽的拔地而起,秋水劍寒光四射,啪地一聲與戴長青的長劍相撞,卸了他手上的力道。
噗——!
是刀劍入體的撕裂聲。
被摔落在地的月悉華心裡突地一跳,是誰?是誰受傷了!想要開口問問,又怕擾了打鬥中人的心神。
她摸索著站起身子,微微側耳細聽,唯恐漏下一點聲音。
“唔……”戴長青捂著咕咕朝外冒血的胸口跪倒在地,他剛一開口哇地吐出一口血來,“你們……殺了我還會有別的梅影,楚懷昀,你跑不了。”
楚懷則的劍勢很強,他躲不過,雖然極力側了身子,但還是讓那利劍穿透了他的胸口。
命不久矣!
“你……真……該死!”楚懷則一字一頓地說,眸子眯成一線。猛力一抽,穿透戴長青的長劍帶著噴湧如柱的鮮血脫離了他的身體,戴長青被這力道帶得向前一撲,又哇地吐出一灘血。
血染紅了楚懷則海藍色綴銀紋的衣襬。
墨色的捲雲紋衣袖擦去了痛苦少年面頰上濺的血漬:“九弟,你瞞了我什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剩下的黑衣人被楚懷昀的親兵盡數制服,唯獨剩下氣粗淺喘的戴長青。
月悉華側耳凝聽,循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摸過去,先抓住的,是楚懷昀的墨黑衣袖。楚懷昀反手將她攬在懷裡。
楚懷則渾身劇烈地顫抖,面上血色褪去,蒼白一片:“三哥,我……”嘴唇抖動,囁嚅著卻說不出來話,他突然眸光一變,眸光狠戾,“我要殺了他!”廣袖一揮,利劍徑直穿透趴伏在地奄奄一息的戴長青。
地上的軀體劇烈痙攣,在一聲猛咳之後歸於平靜。
“三哥已經知道了嗎?”雙手緊握劍柄,楚懷則仍是止不住顫抖,重重地撥出一口濁氣,問得小心翼翼,“原來,我付出的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你還是知道了,知道那個那兩個人的惡行。”
月悉華看不到他們的動作,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貼著自己的胸膛在劇烈跳動,原來,這就是十年前的真相,背叛的真相。
楚懷則呵,真是個天真的孩子,她想,天真的讓人心疼。
“該走了。”男人不鹹不淡地說,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神色。拂去少年臉上血跡的手也收了回來,卻收得不那麼幹脆利落。
他扶著懷裡的月悉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墨黑的,似乎帶著無盡想法和情緒的背影,唯獨,不再落寞。
又是戴長青
隨從牽了馬來,楚懷則只是愣愣地,他愣愣地抽出劍,這次卻沒有血噴出來。又愣愣地被親兵扶上馬,愣愣地策馬前行。
楚懷昀一步一步踏出去,腳步沉穩。只有月悉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