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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不緊急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凡是送到他的案上,他必定早早地就做出批註,一批公文送走便會有另一批再送來。

他從沒有一刻閒著。

饒是如此,依舊抵擋不住那個不時就衝進腦海的身影。

燭光明滅,可這明滅的燭光中再沒了那人的婀娜身影,沒了她溫柔的笑意。楚懷昀雙眼漸漸眯起,屈指一彈,帳中的燭光跳了兩跳盡數熄滅。帳中陷入黑暗。

黑暗中的感官似乎更為清晰,心緒也能趨於平靜,渾身的焦躁與煩厭盡數消散,只剩下濃郁的哀傷與落寞。

是誰說,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想起那個不願想起也不曾想起的人。

她說錯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想,他不願想可又不得不想。

如果有一柄利劍可以穿透這幻想中的身形,他一定毫不猶豫殺了整日浮現在腦海中的那抹影像。

驀地,一縷悠揚的簫聲傳來,似乎近在帳外,又似乎遠在天邊。

是首奇怪的曲子,他從未耳聞。

簫聲空靈跳脫,卻在這份空靈中泛出點點漣漪,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探求一點點溫情與依賴。又像是在緬懷著幾生幾世前的往事。

這吹簫之人技法並不純熟,但卻在這嫋嫋樂聲中展現了一顆赤子之心,這樣的聲音讓他更加想念那個人影……

雲塞國國師

此時心中百轉的怨與戀都轉作一縷甜蜜的回憶,而這回憶中透著濃濃的思念與淡淡的哀傷。

黑暗中的楚懷昀仰靠在座椅上,漸漸眯起光華流轉的雙眼,一雙冷硬的唇緊緊抿著,也許是黑暗掩住了他的威嚴,此刻的他不是將軍,不是王爺,倒像是一個思念妻子的年輕公子,渾身帶著可以隱藏無數故事的書香,淡淡的,很好聞。

唇角時常掛著的譏諷笑意消散,眉頭伸展,脫去往日的不羈與邪魅,原來這個男人竟然也可以這樣溫潤如玉,周身流動的氣息如水一般。

簫聲中帶著欲歸去的清愁,也勾起了他無限深思。

正當他聽得入迷的時候,簫聲卻戛然而止,轉而簾外傳來肖餘生的聲音:“王爺,今日雲塞的眼線傳來線報。”

楚懷昀驚得驀然支起身子,一雙鳳眼在黑暗中光芒四射。

不是擔心雲塞的戰報,他是驚訝,自己竟然因為聽簫聲入了迷,連肖餘生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這在平日裡是不可能的,他決不允許有擾亂自己理智的事務存在。

那個人,是個例外,而對她的感情卻是例外中的例外。如今故人不再,他更不能容許自己的理智被分散分毫。

得到他的許可,肖餘生挑了門簾進來,手中捏著一個鵪鶉蛋大小的蠟丸。他在帳門口站了片刻,似乎在等著適應這帳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只聽他戲言道:“王爺這是做什麼,怎地連個燈都不點,難不成軍中窮的連蠟燭都用不起了嗎?”

肖餘生還是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衫,可是這白衣在帳中竟然顯不出絲毫的亮色,彷彿要被黑暗吞沒一樣。

他說著,從袖中抽了火石點上蠟燭。

楚懷昀捏碎蠟丸,藉著燭光展開蠟丸中隱藏的字條。看罷,那跳脫的火焰一下子蒸騰起來,卻是火苗將字條盡數吞食。

他緊抿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雲塞國君今年的手筆大得很,一揮手就是十萬援軍。”

“這個訊息來得晚了,如果雲塞真的派了十萬援軍前來,算算日子,這會兒大軍該過了成虎關,再過幾日渡了河就到了邊關,那時便是我們對敵的時候了。”

肖餘生皺眉嘆道,他從腰間抽出摺扇輕輕敲擊手心,似乎這扇子已經成了他思索時的必備物品,沒了它腦子就不會轉一樣。

楚懷昀兩手交握,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扳指顏色翠綠,在燭光下泛著幽幽的光亮。過了一會兒,才聽他說道:“這次領兵的竟然是嚴迦買。”

他目光悠遠,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

“嚴迦買,雲塞國國師,傳說此人上通天文下識地理,能觀古今又可預測未來,著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肖餘生撫掌讚歎,一邊緩緩地在寬闊的營帳中踱步。

“你說‘傳說’,也就是並沒有有關這個人的詳細資訊?”男人終於鬆開撫弄著扳指的手指,墨黑的瞳中暗湧流動,一抹冰冷的笑意掛在唇角。

雖然是在問這白衣男人,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卻是極其肯定的。

十萬大軍

肖餘生止了步子,唇角帶笑:“咱們安插在雲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