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悉華雙眸眯地更深,棕黑的眸中光華流轉。
卻聽男人低低一笑,想要無奈地聳肩,可胸口的傷口讓他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眨眨眼表示無辜,輕嘆道:“這皇帝做得著實窩囊,尤其是在悉華面前……”
大結局(1)
什麼時候,男人學會了撒嬌學會了無助學會了自嘲……
學會了這些除了冷魅與譏諷以外的表情。曾經以為,他終其一生都體會不到這樣的人間感情,沒想到,他終於還是回到了人間,感受到了人生本該有的酸甜苦辣,欣喜與傷痛。
望著她驚異的神色,楚懷昀微笑著搖頭,他說:“在悉華離開的時候,我才真正懂得生命存在的意義,懂得如何去體會生活,體會感情。可是……卻已經晚了,讓我白白浪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能再見到悉華。”
風挑起了轎簾,夜裡的寒風刺骨,為了防止雲塞追兵,向原引著人馬往小路走,蜿蜿蜒蜒的曲折小道極其坎坷,馬車也顛簸個不停,被馬車甩得左搖右晃的月悉華無奈地轉身,輕笑道:“看來這一路上,聖上要吃些苦頭了。”
楚懷昀被撞得面色發青雙眼發黑,但還是咬牙忍著,竟然微笑出聲:“只要有悉華陪著,吃些苦頭算什麼。”
月悉華憤然轉頭,什麼時候,男人也順道學會了油嘴滑舌,只怕是與宮中那一眾嬪妃練出來的吧。
想到宮中嬪妃,她的胸口又是一陣憋悶,只想堪堪握住這微笑男人的脖頸,狠狠地將他扯斷。
楚懷昀更加無奈,可眉眼上卻掛著興奮的神色。
窗外的風越來越急,也不知是因為馬車跑得太快,還是因為天涼的緣故。月悉華無奈地去扯轎簾,想把它擋嚴實,畢竟車裡的男人傷重吹不得風。可手剛一伸出去,就感到一抹冰涼落在手背上,詫異地伸手向外揮,冰涼越來越多。
竟然下雪了?!
今冬的第一場雪,看來,這回去的路也不太好走。
“主子,主子再忍一忍,從這裡一路直行,還要五天時間才能和肖將軍的人馬匯合。在這期間咱們趕路的時間快一些,主子可要撐住。”向原低聲說道,看到月悉華伸手,他以為是楚懷昀不舒服的原因。
車裡的楚懷昀冷哼一聲,他立刻轉過身策馬前行。現在只能沒日沒夜地趕路,以求早些和倉亞大軍匯合,他們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這雪飄得慢,卻整整飄了一夜,等第二天早上,薄霧濛濛,盈盈的雪覆在地上,晶瑩剔透,不算很厚,但是卻因為山裡的冷意結成了冰,馬車壓上去還能有些車轍印子出現,可是人踩上去卻連腳印也印不出來。
向原總是挑極偏僻的路走,在這深山老林裡,就算留下車印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如此行了四天,等第四天傍晚時分,天邊夕陽赤紅,又讓月悉華想到了秋日的蟹黃,但是此刻卻不是研究美景美食的時候,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倉亞的大軍,還有隱在大軍前的肖餘生。
肖餘生還是那副老樣子,寒冬臘月裡搖著一把摺扇,也不嫌突兀,不過……這摺扇裡似乎是暗器,又是肖餘生常用的,那這扇子整天拿在手中也不為過。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那牛毛般細小的銀針藏到哪裡都好用,何必非要藏在扇子裡。
大結局(2)
向原早已將楚懷昀受傷的訊息傳給了遠在邊關的肖餘生,肖餘生這才帶兵來迎,而且已經將大部分兵力佈置在雲塞周邊,只等向原那邊有任何異變就大舉入侵,給雲塞施加壓力。
看到他滿臉風霜,也知道他這些日子一定擔心地沒好好休息,從馬車上下來,月悉華微微一笑,再沒了上次見面時的隔閡,輕聲道:“是嚴迦買放我們回來的,只怕這會兒雲塞國君已經開始派人來追了,咱們還是快些離開的好,此地不宜久留。”
肖餘生還想問什麼,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去看了楚懷昀的狀況就立刻拔營前進,知道他們安全到了倉亞境內,這才傳令其他各地的將領收兵。
在邊關休息了一天,肖餘生找了薛大夫過來給楚懷昀診治,又安排了一些緊急軍務,第二天就帶了一萬兵士護送楚懷昀進京。
依照楚懷昀的傷勢定然受不住長途跋涉,但是他身份尊貴,留在京外反而會有危險,只能冒險回京。
不過馬車早已換掉,畢竟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不像從雲塞逃脫時那樣著急狼狽,馬車是肖餘生令人改裝的,有減震的功能,這也多少減輕了楚懷昀的痛苦。
王強也被肖餘生帶了回來,他的腿雖還沒有全好,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