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王強早已坐在馬車前等著,月悉華正要上車,餘光瞥到一抹白影,心頭一動,再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華美精緻的小轎拐進了暗處的小巷。
翠濃納悶地循著她的目光望去,轉頭惱恨道:“是那位相府家的小姐,日日都來,也不管王爺見不見她,都把自己當成這王府的女主子了。”
“走吧。”月悉華微微一笑,止住翠濃的話。
臘月二十三,祭灶神的小年,從這一天開始便是真的入了年關了,百姓們著手置辦年貨,遊子們要在今天趕回家中與家人團聚。就連王府中也添了大紅的燈籠掛在簷下,算是應應喜氣。
路兩邊賣年貨的小攤從東街擺到西街,除了年貨,還有不少好吃好玩的稀奇玩物。王強和翠濃都是小孩子心性,剛上車還在絮絮叨叨,沒走一會兒就喜笑顏開地趴在視窗向外看。
翠濃忘了王府的準女主人白黎,王強也想不起來整日苛責他練武的向原。兩人抱怨的主題卻又移到這馬車上,直嘆著若不是王爺執意非要他們乘馬車,還能到人群裡走走,買些小玩意兒回去。
等看到月悉華似笑非笑的臉,兩人立刻停止了抱怨,王爺也是擔心月悉華的身體,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勒令他們乘馬車出門。
“月侍衛,城郊有處觀音廟,一到過節百姓都去廟裡祭拜,咱們也去看看吧。”看到街上賣香火的小攤位前圍著許多丫鬟主婦,翠濃轉過頭笑道。
逢年過節,到觀音廟中祭拜求來年富貴如意,或是新婚的小夫妻去求個男童女童以延續香火,亦或是遇上災病,求個去災求個安心。
馬車內設施豪華,處處都包著毛毯,月悉華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觀音廟,京城方圓數十里只有那一間廟宇,便是之前楚懷則帶她藏身的那間廟。
她垂了頭,微微睜開眼睛:“翠丫頭想去,咱們就去吧。”
得了她的話,王強是沒有意見的,去哪裡都無所謂,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月悉華。不知在王強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再沒了那些孩童的習氣,雖然沉穩了不少,但是臉上不時露出的凝重和隱忍讓人心生不忍。
觀音廟外賣香火的小販湊成了堆兒,從上山的路口排到廟前的臺階旁,香客絡繹不絕,比平日熱鬧許多。
巧遇嚴婉婉
廟中香火鼎盛,主持會喜歡的吧,月悉華暗想。
棄了馬車隨著人群往廟裡走。月悉華身子不好,王強亦步亦趨地守在她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那股警覺的勁兒倒像是在守衛一個寶貝一樣,恨不得把月悉華疊起來揣在懷裡才安心。
翠濃去買了幾柱香,蹦蹦跳跳地跑來:“月侍衛,咱們先去求平安,然後到送子觀音前求個小王爺,可好?”
“呵,小王爺倒是不必求了。”月悉華微笑著推開她遞到面前的那手指粗細的檀香。
翠濃撅著嘴:“為什麼不求,要不是那個可惡的薛勳冒,月侍衛也不會小產。不要緊,咱們再去求一個,說不定這次一舉成雙得個龍鳳胎呢。”抱怨完又轉頭讓王強確認,“王強你說是不是?”
“嗯?”王強有些不自在,過了一會兒別過臉,“翠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罷。”別開的臉上飛起一片紅暈,小小的眼中閃爍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惆悵。
兩人還在爭吵,月悉華已經舉步上臺階,王強二話不說跟上去,翠濃依舊興趣不減,鍥而不捨地追上去想要說服月悉華。
畢竟,心誠則靈,若是月悉華不願,怎樣求也無濟於事。
“真是的,月侍衛若是不趕在前面懷了小王爺,等白家小姐一進門,生個大胖小子哪裡還有月侍衛的地位。”翠濃苦口婆心道。
王強咬牙切齒:“她不會懷孩子的,她若是懷了,我就帶悉華走。”眼中的堅定倒不像是唬人的。
待到了廟中又是一番繁盛景象,香客們摩肩擦踵,卻也沒有人爭搶祭拜,都老老實實地排起了長隊。人人面上虔誠之至,在這種地方,任何人都不願被神靈看到錯處。
一襲淡藍色的宮紗在不遠處的廟門前閃了一下,這個身影好熟悉!月悉華蹙起眉頭凝了臉色,伸長了脖子再望去卻已經不見了人影。
是她的錯覺?
“你們看那邊的是誰?”淡藍色宮紗又一次出現,這次看得清楚,那個嬌美的身形正往外緩緩踱步。
翠濃捧著一把檀香望過去,神色凝重:“不會是白家小姐吧,真是倒黴,來求個香都能遇到冤家。”
“不是白黎。”王強肯定地說,他循著月悉華的視線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