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了。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推門走進蓬萊俱樂部。我知道右邊牆上有電燈開關,但我的手沒有伸向那邊,而是把懷裡的小型手電筒掏了出來。那是一隻軍隊裡和警察們使用的那種長約10厘米的小型手電筒,電池壽命很長,不但亮度足夠,還有遮光圈。
我的第一目標是總經理辦公桌。坐在大皮椅上,拉開抽屜,像間諜電影裡的主人公那樣把手電筒叼在嘴上,用雙手翻閱檔案。
翻了一陣,沒有看到久高隆一郎的名字,卻有一個我更熟悉的名字跳入了我的眼簾:安藤士郎。
“欸?”我不禁叫出聲來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寫著“安藤士郎”的信封倒過去正過來地看,怎麼看都是“安藤士郎”。我把信封裡的東西拿出來一看,那是一份人壽保險,被保險人的名字寫的也是“安藤士郎”。
“怎麼會有這種事?”我小聲嘟囔著看了看被保險人的地址,沒錯兒,東京都港區白金——就是老安的住址,出生年月日是1928年5月14日,也沒錯兒,這個日子老安親口告訴過我。
“怎麼會呢……”我坐在總經理的皮椅上,愣住了。
※ 傑尼斯(Johnny's)是日本一所著名藝人經紀公司,為日本最大的男偶像製造廠。傑尼斯事務所於1975年成立,多年來以男藝人及男性偶像團體為主,旗下藝人及團體如上個世紀70年代的近藤真彥和田原俊彥、80年代的少年隊,乃至現在活躍在舞臺上的“SMAP”、“ TOKIO”、“V6”、“KinKi Kids”等等,都是經由事務所一手栽培大紅大紫的。(譯者注)
安藤士郎的活法
去年11月底,老安給我來了一個電話。
“老師,好久不見了!”
“啊,你身體好嗎?”不知道為什麼,跟初次見面的人說話什麼事都沒有,跟很久不見的熟人說話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些緊張,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嗯,還湊合吧。”老安的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老師,實在對不起啊,突然給您打電話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
“你太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說。”
“不過,這事在電話裡不好說,您能到我這裡來一趟嗎?”
“沒問題,什麼時候去合適呢?”
“當然是越早越好。”
“那我明天去吧。”
“您大概幾點能過來?”
“明天晚上有電腦課,上課之前合適還是下課以後合適呢?”
“下課以後吧。”
“如果下課以後沒有像某位先生那樣問問題問個沒完沒了的話,估計9點就能到。”為了活躍一下沉重的氣氛,我故意開了一個玩笑。
可是老安沒笑:“也許那個時候我正好不在家。如果趕上我不在呢,您就開開門進屋等我一會兒。鑰匙我放在門口的電錶上邊。”
“那我就上課之前去吧。”
“別,那個時候我肯定不在家。”
“要不就後天?”
“不,越早越好,還是明天吧。明天見!”老安逃也似的把電話掛了。一年沒見面了,可他一點兒懷念老朋友的意思都沒有,跟我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第二天,我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了老安的家。我到的時候是8點50分,果然如昨晚所說,他不在家。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答應。我一邊抽菸一邊等,等到9點半也不見老安回來。在外邊冷得有點兒受不了了,我就摸了摸電錶上邊,鑰匙果然在那兒放著。
開門進去之後,在右邊的牆上摸到了電燈開關。以前我到老安家裡來過好幾次,知道開關在那裡。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把十來平米的房間照亮以後,我驚呆了,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驚呆的同時我學到了一條新知識:站在地上也能吊死人。
老安上吊自殺了。他的脖子好像折斷了似的,兩臂下垂,兩條腿彎曲著,兩腳站在榻榻米上。
我出不了聲,不管是驚叫還是喊人。我喘著粗氣跑過去,慌慌張張地把老安的身體往下放,誰知越是著急越是解不開繩子。最後忽然想到應該用刀把繩子割斷,於是跑到廚房裡拿來一把菜刀,好歹把繩子割斷了。
我把老安平放在榻榻米上,摸摸他的臉,已經冰涼。我拼命搖他的肩膀,他沒有任何反應,左手腕右手腕都摸不到脈搏,趴在胸口上也聽不到心跳。
我呆住了。以前我沒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