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喘息又是哼哼,舒服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卻開口跟我要錢。該要錢的應該是累得精疲力竭為你無私奉獻的我吧!有機會的話我得好好兒教教你日語,“援助”?美化也得有個限度吧?告訴你,你這叫賣春!你給我記住了,你他媽的根本就是個妓女!
不過,這些話只是在心裡想了想而已,沒罵出口來。
“哎喲,你看我,不小心把這事兒給忘了。真抱歉。”我曖昧地笑了笑,從錢包裡抽出一萬日元。女人皺了皺眉頭,看著我,又看看那一萬日元的鈔票,沒伸手接。我撅起下嘴唇嘆著氣,又從錢包裡抽出一萬日元。女人馬上像個搶劫犯似的把兩張鈔票抓在手裡,胡亂往手提包裡一塞,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轉眼就消失在嘈雜的人群裡。
“妓女!賣淫!”我破口大罵,猛踩了一腳油門兒,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厲的叫聲,我的迷你轎車疾馳而去。
我喜歡女人,也喜歡性。雖然會抱怨累得精疲力盡,也說不想奉獻自己,但這些話剛從喉嚨裡跑出來,就又開始親近女人的肌膚了。女人溫暖柔軟,香氣綿綿,令我陶醉,讓我沉溺。性交不但使我興奮,也使我鎮靜,使我猶如漫步雲端,被幸福感所包圍。如果我是精神病科的醫生,一定診斷說,這是希望回到母親子宮的表現。不管怎麼說,抱著女人的時候,我感到幸福,那幸福是至高無上的,儘管最後累得要命。
那麼,只抱抱不就得了?如果不採取進一步行動,就不會累得精疲力盡。這種意見不是沒有道理,可男人的身體就是這麼奇怪,一抱就想插入,一插入就想擺腰,到最後非得射精才算痛快。
不說這些了。其實,我追求女人的目的並不只是想得到她們的肉體。我一直夢想著可以碰到這樣一位純情女子: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不性交,甚至連手都不拉,一起吃飯就快樂,通宵暢談也不會感到厭煩,只要有一天不能見到她我就會感到胸悶,感到痛苦,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會感到安詳。我希望這樣的女子成為我的終生伴侶,哪怕人們嘲笑我是柏拉圖式的戀愛我也不在乎。
既渴望女人的肉體,又憧憬無性婚姻。這想法既自私又自相矛盾。我的身體裡一定存在兩種人格。
這個也暫且不談。我渴望擁有可以使靈魂感到震撼的愛情,所以我參加了電話交友俱樂部,交友網站,也參加婚姻聯誼會,也跟在路上碰到的女人搭訕,為的就是尋找我那從未謀面的心上人。
結果簡直是糟透了。
給我錢!援助我!給我買個手包!這個月沒錢了,幫幫忙嘛!卡迪亞的三連式項鍊好可愛啊,幫我出一點兒吧,兩萬就行!援助一下嘛,這個月的手機錢幫我交一下嘛!援助一下,援助一下,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援助!
有的只不過跟我一起吃頓飯就敢張口要援助,這些死皮賴臉要髒錢的女人只能讓人感到厭煩。今天在法國餐廳那頓午飯還是我付的呢!
日本的女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把賣春改成援助的委婉說法,難道是表面柔弱內心堅強的大和女子優雅品格的表現嗎?
剛才那個女人也是,在電話約好見面的時候沒提一個錢字,結果目的還是錢。
如果用金錢換“性”福,不如去洗泰國浴或找職業妓女。她們都是專家,不用我費力氣,就能享受到物超所值的服務。我躲開專家(雖然偶有利用)去找業餘的,不外乎是想在身體結合的同時,也有心靈的溝通。可是今天這個業餘的可好,比專業妓女更愛錢,服務質量不用說是差到了極點,說穿了是她享受我的服務。專業妓女都比她有人情味!比她強一百倍!這個臭婊子!
儘管昨天被人耍了,今天又幻滅了,明天我還會去找女人!
我想找到一個能夠震撼我的靈魂的女人,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女人,一個不貪圖金錢,不為物質所誘惑,超越肉慾,能與我心心相印的女人。如果讓我比喻一下的話,這種女人就是一朵開放在廣袤的原野裡的純情的蒲公英。
在21世紀的今天,我依然抱著這樣的幻想。
2
於是,我遇見了麻宮櫻。說起我跟她戲劇性相逢的經過,首先得說說2002年8月2日下午4點40分我站在地鐵廣尾站2號站臺的理由。
那天中午,我簡簡單單地吃過午飯,像往常一樣走向位於白金臺的健身俱樂部。
白金臺就是位於東京港區的白金臺。在那裡,經常可以看到美麗優雅、年輕富有而被稱為“白金夫人”的上流社會的太太們,坐在高大的銀杏樹下的露天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