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心裡還有一個擔心,擔心這些倖存者知道什麼情況,又稀裡糊塗的告訴某些心存不良的人,然後被謀殺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醫院裡冷冷清清的,幾乎沒有什麼病人,幾個穿著白大褂模樣的女人坐在屋簷下聊天,見王清華一行人來了,而且都穿著制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都站起來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其中一個問。
“我們是檢察院的,看看小王莊住在這兒的那幾個病人,順便向他們瞭解一些情況。”王清華說。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吧。上面有命令,不讓任何人跟這些人接觸。再說了,他們現在情緒不穩定,恐怕見了外人受到刺激,影響我們治療。”那個女醫生解釋說。
“不準任何人跟他們接觸?也包括我們檢察院的人嗎?”陳風在後面說。
陳風平時嘻嘻哈哈的,到辦正事的時候,臉上總是流露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再加上那一身制服,叫人一看心裡就會產生後怕。
“這個倒沒說。”那女生怯生生地說。
“你們這兒負責人是誰?”王清華問。
“我們院長不一般不在這兒,他還有一個私人醫院,也在鎮上,他經常在那兒。”那女醫生還算老實。
“還有一個醫院?也就是說他拿著國家的錢幹自己的事兒?”陳風不客氣地說。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他以前本來就有一個醫院,是專門看骨科的,在咱們這一片還算小有名氣,市裡好多人都到這兒看病。後來辦起了鄉鎮醫院,鎮裡想借他的名氣,所以就把他聘任了院長。”那女醫生解釋說。
“我看是他想借鄉鎮醫院的牌子給自己摟錢吧?”陳風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不是……”那女醫生還要解釋。
“別說了,馬上叫你們院長過來。”陳風打斷了她的話。
其他幾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見來勢不對,也都悄悄溜回房裡了。
那女生看了看陳風,感覺沒有迴旋的餘地,就跑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一會之後,那女醫生又過來了,說院長要和王清華他們通話。
王清華給陳風使了個眼色,陳風接了電話。
“喂,我是檢察院的,你是清水鎮鄉鎮醫院院長嗎?”陳風用很生硬的口氣問。
“是,我是,不過我現在有點事兒,不在鎮上,我在北京開個學術研討會。你們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力配合。”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
“我們要見一下小王莊的倖存者。你們這兒的人說不方便見。你給他們說一聲。”陳風直奔主題說。
“這個……恐怕不行,上面有指示,除了醫生之外,任何人不能見那些倖存者。他們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緒極不穩定。我害怕,你們打擾他們,影響我們的治療。所以……恐怕你們要白跑一趟了。”院長的話和那個女醫生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你所說的上面是指哪裡?是市委,還是鎮政府?”陳風問。
“這個……你還是不要問了吧。”院長說。
陳風捂了話筒,看了一眼王清華,低聲道:“他們不讓見。”
王清華從陳風手中拿過話筒。
“茹孝賢,我是王清華。告訴我你現在哪兒?”王清華厲聲問道。
“王……王檢,我剛才已經……”茹孝賢準備重複剛才的話。
“少給我廢話,馬上到醫院來見我。”王清華語氣堅決。
“我……”茹孝賢還想解釋。
“你要是再不過來,我馬上派人過去抓人了。”王清華沒有給茹孝賢留任何餘地,說完就扣了電話。
王清華雖然沒有和茹孝賢正面接觸過,但知道這個人一向鬼鬼祟祟的,愛耍些小聰明,在清水鎮除了副鎮長尉尚才之外,幾乎沒有一個人說他好。這次王清華是算準了,他肯定就在清水鎮,根本沒有去北京開什麼學術交流會。以王清華對他的瞭解,他也根本不夠資格到北京開學術交流會。
大約十分鐘之後,一輛腳踏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一個穿著一身白,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的男人,從腳踏車上下來,往這邊走來。他就是茹孝賢。四十多歲,看上去跟個民國遺少一樣。
“哎呀,王檢大駕光臨,未曾遠迎,失敬失敬。”茹孝賢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向王清華拱手。
檢察院過來的幾個人,看著茹孝賢的樣子,全都捂了鼻子笑了起來。這身打扮,這個做派,這種打招呼的方式,當今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