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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手段確實勝過她主子許多,可最主要的是,她無情!對這個府邸,對這些人,對段家常家周家餘家,無情義,不用心。所以,她能輕鬆佈局,利用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而這些人,這麼輕易就喜歡上她的“好”,忘了她主子的苦心和用情!

“大爺也覺得奶奶現在這樣更好麼?”她主子的委屈和哀傷全都因為那個人,全都來源於那個人。主子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也覺得現在這位更好麼?

七夕仔細想,想不出答案。大爺如今完全掌控不了奶奶,心底應該是惱火的,也是無奈的,遷就的地方,用心的程度,都是這三年中沒有過的。大爺應該是希望奶奶還像從前那樣吧?奶奶撂挑子,大爺辛苦了許多。

七夕的教育不允許他非議主人:“大爺如今最在意的就是奶奶腹中的孩子。”

“倘或奶奶沒有身孕,又或者別的女人先生下孩子,又會如何?”

七夕覺得紫薇鑽進了牛角尖,耐心開導說:“那些女人就算先生下孩子,以她們的出身,也越不過奶奶去。奶奶是段府正室,也是那些孩子的嫡母。”

“正室?嫡母?”紫薇冷笑:“你別忘了,大爺要為常大小姐守義三年,還沒滿呢。”

若不是為了討好現下的奶奶,大爺如何會讓底下人提前改口?她的主子委曲求全那麼久,直到消失,也只是姨奶奶。

不但奶奶變了,紫薇也變了。奶奶變得開朗,紫薇卻變得偏執。她的怨氣竟好似針對大爺,這可不好!大爺對奶奶是有不好,那也是他們夫妻的事,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評說的。雖然這麼想,七夕還是忍不住想要開解紫薇:“我聽重陽說,大爺那時是同奶奶鬥氣,想要奶奶服個軟,答應好好待月姨奶奶和紅薔。被周知府父子橫插一槓,大爺誤以為是奶奶回孃家搬兵,一怒之下就說要守義三年。冷靜下來時,這話已經傳了出去,騎虎難下,只得委屈奶奶。”

紫薇怔住,然後苦笑。原來,她主子之所以會有那麼多辛苦委屈,不過因為大爺一時的誤會一時的不冷靜。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主子再多的付出和包容,也比不上大爺一時的面子要緊。

那是不是真相?真相到底如何?不重要了。她的主子已經消失,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回來。

紫薇知道那一跤不是事故。如果不是被她拉住,主子原本是想以這荷塘作為歸宿。她跟在後面,看著主子幾乎是直著地向那石階撞去。眼看主子醒來,不哭不鬧,她鬆了一口氣,以為一切都會回到原樣,卻原來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被現在這位奶奶取代,卻知道她的主子不會回來,不想回來。她放下了這裡的一切,沒有留戀。

這裡則有了位“更好”的奶奶。

段世昌陪著孫老夫子在府邸裡轉過一圈,一路下來見他搖頭嘆氣的時候遠比點頭認可的時候多,不由心中忐忑,七上八下。

這孫老夫子是他一位義兄的舅舅,自幼聰穎,也有功名,卻不知幾時對道家之術發生了濃厚興趣,丟開正經書,整日鑽研道家經典,結交些道士半仙,最後乾脆丟下家人,雲遊四方去也。今年不知從哪裡雲遊回來,還想起來看外甥。

當今天子崇尚道家,致力修仙。走偏門求富貴,跑去當道士的人也有。這孫老夫子讀遍道經,交結道士,卻偏偏不出家。說是放不下家中親人,更舍不下紅塵熱鬧。還一定要後生晚輩稱他為“夫子”,說可為他們傳道授業解惑。

在義兄家初見,段世昌只覺這老頭有趣,攀談之下,發覺他廣聞博識,雖然有些峰巔怪癖,言談中卻大有深意,不由敬重起來。前些日子拿了些問題去請教,經孫老夫子幾句話點撥,茅塞頓開。

孫老夫子好似也對他很有好感,竟主動提出到府裡為他看風水。

據義兄說他這個舅舅於風水相面上頗有造詣,只是輕易不肯為人看風水,更不肯為人相面。由他主動提出,更是沒有的是。

段世昌年輕時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年紀漸大,經歷漸多,慢慢地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是人力難以勉強的,不由寄希望於外力的幫助。

回到廳上,敬過茶,段世昌忍不住問道:“我見夫子一路搖頭,可是這個宅第有什麼不妥之處?”

孫老夫子慢慢喝完那杯茶,讚了幾句好茶,放下杯子,頗有深意地望著他:“宅第本身並無不妥。只是宅第太大了,人太少了。”

“請夫子詳細指教。”

“段爺白手起家,年紀輕輕就攢下這諾大傢俬,想必春風得意,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