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季獎年獎是大頭,能拿多少要看錶現看產出。有人接連偷鵝,牧鵝人的季獎要飛,年獎危險。阿金一發話,牧鵝人就會回家叫幫手,叫去的就是他的叔伯兄弟表兄弟和朋友。
知道不是阿金有意要落鄭家村面子,村人的火氣就小了很多。有人想起當初要不是阿生大伯跑阿龍家鬧,惹惱陳林氏,這些差事就可能是鄭家村人的,也不會把鄭家的臉丟到外面去。
阿生大姆再到阿龍家門口鬧,就沒人同情,還有人提阿生一家:“打人,踩壞莊稼,不都是你家裡對兄弟做過的事?真是一報還一報。”
馬上,阿生大姆也不出來鬧了。他家最小的兒子被人退親了。
原本說定的女家就在鄰近村子,說好秋天過門的。女家大伯聽說傳言找到自己弟弟:“你別看他家眼下殷實,兄弟相爭,德行有失,已是敗落之象。老一輩,只有兄弟兩個,都鬧成那樣。還好他叔自己尋機會避開,沒鬧出人命。上樑不正下樑歪,將來,這兄弟五個,還不知會怎麼鬧。個個都學了他爹的狠毒,到時候不死不休,你女婿就一定會是活下來的?再說你看上的那個女婿,不管偷過幾次,被抓住那一次,總是他爬過籬笆去偷人家的鵝,他自己也認了。偷鵝是被抓住了,誰知道之前偷沒偷過別物,沒被抓到呢?沒吃足教訓,難保不會再犯。手腳不乾淨,你放心他進家門,我不放心。你若把女兒嫁過去,我就當沒這個侄女了。”
女家父親因為將來親家,被人指指點點,心裡窩火,自家大哥這麼一說,他老婆女兒也說鄭家人行事出格,也不願結這門親,第二天就找人過來退親。
女方大伯那番話,不知怎麼傳揚開去,聽到的人都覺得有理。已經進門的四個媳婦孃家,也有人後悔結了這門親。有個媳婦親孃早死,親爹要面子,後孃攛掇,乾脆派個小兒子過來告訴女兒女婿,沒事別去孃家,到時候過去給老父燒紙送終,就是盡孝了。
阿生大伯家裡又是哭又是鬧又是吵。族裡一些人則抱怨族長和長老們,覺得他們收了好處,一直偏幫阿生大伯,以至於鬧出醜聞,影響鄭家聲譽,影響其他族人的生活。如今,鄭家村人出去,當面背後地被人議論:“就是那個兄弟不和,哥哥為了搶弟弟的田,差點把弟弟打死,逼得弟弟賣地遠走的鄭家村。就是那個偷了鄰居寡婦養的鵝吃,賴說是野鵝的鄭家村。”
一家人的惡行,因為宗族沒有及時制止制裁,變成了全村人的紅字。家裡有適婚兒女的,都開始擔心親事會受影響。
張歆原來擔心要面對整個鄭氏家族的怒氣,看見阿龍一家面容慘淡的樣子,不想一切都和上次見面差不多,立刻放心下來。
聽說張歆來了,不少人湧到阿龍家門口看熱鬧,等著看這個年輕的,外面長大的女子如何解決這次事件。
陳林氏卻不理會鄉親們急切的心情,打發阿龍阿彩配藥煮湯給張歆母子泡腳上藥:“阿妹和孩子到了海邊,本來想乘船回泉州的。出了這事,走了大半日山路,母子三個腳上都是泡。在南山村也沒能好好休息。孩子嬌嫩,去時磨出的血泡還沒全好呢,又添新傷,不趕緊上藥,化膿了不是玩的。”
阿龍娘前兩天被阿生大姆耍橫推了一下,扭了腰,行動不便。阿彩一個人忙不過來,陳林氏守在張歆和孩子身邊,隨手指了兩個認識的媳婦,叫她們去幫忙。晚些時候,兩個媳婦出來,說起小孩子腳上的泡,一臉心疼。這兩個孩子,可不象鄉下孩子摸爬滾打慣了,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苦頭。
等到張歆出來處理事情,先收到的是問候同情。
阿生大伯父子五個聲稱被打壞了起不來,不肯露面,只來了他家阿姆,滿口抱怨謾罵。
張歆也不理她,稍頃,去請去叫的人都來了。
聽說里正來了,鄭氏族長連忙過來相陪。
張歆笑道:“不敢勞動長者。鄰里糾紛,不過一點小事,因傷了人,才請了里正來,萬一回頭打起官司,也有個公平的見證。”
鄭家村人雖然彪悍,畢竟小民,看見衙門繞行,見到官方人物先自矮一截,聽見張歆口氣輕鬆地說到官司,心中惴惴,暗想:這寡婦上頭有人,所以不怕,真打起官司,同知老爺發句話,縣太爺也不能不給面子。
張歆這邊,阿金父子,養鵝人,甚至鄰村幫忙打賊的都來了。那一邊,阿生大伯父子五個三請五請的,就是不來。
里正也住在附近村子,早聽說這回事,對那一家沒什麼好感,阿金去請他時又給足了車馬費,心中早就偏了:“不來就是自認理虧。這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