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讓人不敢相信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劉奶奶急衝衝地來到神劍門問怪胎有無看見瘋媳婦兒，怪胎說“昨日她還給我送來了桃子呢！”

“那你說好吃了嗎？”劉奶奶急急地問。

怪胎點了點頭，“嗯，我說了，有問題？”

劉奶奶猛拍了一把腦門，“糟了，走，快跟我回去，你娘出大事了。”

怪胎迷迷糊糊地跟著劉奶奶沿著山路往回找，路上雖然有幾棵桃子樹，但是樹上的桃子早已被小孩子們摘完了，偶爾有幾個剩下的都是在樹梢上摘不到的地方。

“糟了，斷魂崖！”一個激靈閃過怪胎的腦海，他全身像觸電了一般顫抖了一下。

斷魂崖邊靜靜地站立著幾棵斷了枝的歪脖子樹，劉奶奶急了，“快，你快下去。”

怪胎幾乎是滾著下去的，好在這裡並不是主崖，沒那麼高，所以沒摔傷。倒是他看見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崖底。

那是一個衣衫破爛，滿臉汙垢的瘋女人。

那是一個全身是血，血已凝固了的瘋女人。

那是一個為了兒子而去摘桃子被摔死的瘋女人。

那是一個對別人瘋，對自己兒子不瘋的瘋女人。

當怪胎大叫一聲“娘”以後，靜靜地看著天空回憶起小時候自己曾問過自己的問題。

什麼是母愛？

對怪胎而言母愛就是一個“大桃子”。

怪胎悲痛欲絕，“娘啊，我苦命的娘啊，兒不該說還想吃，如今卻要了你的命啊，娘，我的傻娘。”

阿牛趕來看見地上的瘋媳婦兒當場就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時，人們只能聽見他嘴裡不住地嘮叨著唧唧喳喳讓人聽不懂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在叨唸什麼。

他——瘋了。

看著破爛的家境，日子一天窮過一天，怪胎決定等到今年秋收自己湊足了銀子便出去闖闖，他相信憑自己一身力氣，絕逼不至於餓飯。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多賺錢孝敬劉奶奶和傻爹。

他不信自己註定沒出息。

這天，烈日當空，曬得練武場邊的桂花樹葉都焉了，怪胎流著如雨的大汗依然在苦練。

莫導師走了過來靜靜地看了他良久，最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曉峰啊，考慮到你家境困難，這是我們神劍門各位導師以及一些學員湊的銀子，你回家去好好孝敬你爹和你奶奶吧！”

怪胎呆了，他手中的劍還在微微發抖，帶著沙啞的音聲道：“莫導師，學生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竟要趕我走？”

莫導師帶著苦澀的臉強顏歡笑道：“曉峰，你並沒做錯什麼，只是門內各大長老覺得你並非習武之才，所以......哎，你還是放棄吧！”

放棄，放棄劉奶奶和爹對我的期望？

“不，絕不。”

怪胎沒有拿莫導師手中的銀兩，轉身直直地離開了。

這不僅僅是一種施捨，更是一種侮辱！

堂堂男兒豈能為鬥米折腰？

看著怪胎堅韌的背影，莫導師的心突然似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他不敢想象眼前這少年將來的窮苦生活。

在他心裡，一個連源靈都被封印了的人，這輩子完了，緊跟上去將自己手中的銀子強行塞進了怪胎的衣袋。

怪胎抓過莫導師的手，穩穩地將銀兩放在他手心，再將他的手重重地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