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
——話說我的臉,那般肥油滾滾,是該減減了。我勒個去,春痘重重腫麼辦!
閃閃閃,馬賽克一片……
“想要說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裡,猛然回頭,你在那裡。”
——長髮飄飄,肌膚勝雪,美女清純已達極致,至多芳齡十八,請教芳名何喚?
哦,有點印象,啥冰冰來?唉,號稱我的女朋友,你用正眼看過我一回有木有?頭疼,我勒個去!
呼呼,呼呼,亂碼一堆……
歌聲休止。
半年前,大津市第一醫院宣佈崔上標腦死亡,從此,崔上標成了植物人。
話說植物人,就是保留著呼吸和脈搏可是腦子丟得一乾二淨,說白了就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熬著家人耗著軀體,捯飭著一口氣等死的人。
今天,絕逼是個好日子,崔上標在大腦裡映出了好些歌聲,雖然這些歌聲總是短路的節奏,忽有忽沒,但,腦子正在復甦那是百分百可以確定的好兆頭。
然後,歌聲走了,若干昔日場景出現,就是老斷片兒,接下來,一連串問題來了。
我不是從高處墜落然後砸在大樹上,再然後啪嘰摔在水泥地上掛掉了嗎?怎麼跑到這有歌聲的地方來啦?哦,那個淚痕女孩兒最終跳了嗎?她可千萬別跳,跳了就會死,她若死了我管的閒事就算失敗,呼啦世界裡,失敗是最苦逼的事情。
救人一命,那絕逼是勝造七級浮屠的超級大閒事。親,不跳好麼?親,你長得那麼有姿色,還愁沒人要嗎?親親,要是沒人收你到懷中,就投到我的碗裡來吧,反正那個清純至極的啥冰冰不怎麼理我,啥冰冰到底姓啥來?我勒個靠,怎麼想清楚個姓啥事這般費勁。
我的父母大人是誰?他們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勒個去,想不起來的節奏好難受。
我又是誰?我現在身在何處?
崔上標腦子裡接二連三地閃現到這些問題時,他不停地蒙圈。
我勒個靠,我難道失憶啦,連親爹親媽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搞不掂。簡直是日了狗啦。
好吧,先不管這些那些,我重點迷戀的管閒事是雷打不動要做啊。
“老紙要活著,老紙要回大津城,老紙要管閒事。”
崔上標從床上一坐而起,詐屍的節奏,搖晃著兩隻看上去挺長卻連只小雛雞都縛不住的瘦胳膊,嘴裡一口一個“老紙”地爆粗。
把老子說成老紙,口齒不能清晰,我們就原諒他吧,半年不說話的人,那舌頭根比燒火棍還硬上一萬倍。
“我要管閒事,我要管閒事。”崔上標猛地睜開兩隻隧洞大眼,撕名牌一樣抓住長頭髮猛扯,女人生孩子尚有陣痛,別說植物人復甦了,腦袋疼疼很正常,扯扯頭髮或許會好吧。
果然,崔上標胡亂扯了幾下,腦袋裡的疼都被扯得一乾二淨。有道是扯扯更健康。
很快,崔上標就有了分辨能力,然後,肚子咕咕叫了幾聲,有了幾分餓意。各種意識都在復甦中。
動動腿,腿可以動,抬抬胳膊,胳膊能舉起,攥了攥拳頭,使不上太大的勁兒。崔上標用指甲尅尅大腿根,腿根明顯有痛感。
哇哈哈哈哈哈,大腦能支配這副身體,這感覺絕逼duang呀。
但是,他的力氣只夠坐起來扯扯頭髮,再分不出多餘的力氣來喊一喊類似“呼啦世界,老子終於還陽了,佔老子的地騰出來,搶老子的牛牽回來,老子要吃山珍海味,老子要娶一萬個姨太太”的話。這種話在古代是能嚇死皇帝的。
逐漸,崔上標的眼睛適應了自然光。
崔上標把眼眨了九九八十一下,終於看清了一個白色身形,伏在床邊的桌子旁,呼呼地在睡覺,顯然,那是一尊少女,就算坐著,依然看得出腰蠻臀翹,身材玲瓏。
只是,崔上標萬分詫異,剛才自己的那句“老紙要管閒事”勝似河東獅吼,居然弄她不醒,顯然她是疲勞過度非睡不可的節奏。其實,剛剛醒來的崔上標,聲帶哪裡還有那麼大的彈性,也就是在心裡吼吼,嗓子眼兒裡的聲強,比蚊子哼哼大上一個分貝有木有。
難道老子睡覺都有人來作陪嗎,作陪就是坐著陪呀有木有。坐著陪就坐著陪吧,自己卻鳥悄地睡成超級熟。我勒個去,這樣的工作態度是要扣錢的節奏啊。
崔上標最終還是沒有叫醒少女,少女的睡姿可謂是畫面太美,崔上標不敢妄動。
他的三觀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