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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正要離開,聽到他在叫我的名字,便轉過身來……

“你不記得了?”他見我一臉茫然,宛爾一笑,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一支筆,一個餅。”

即便我滿臉淚水,此時聽到這六個字,卻也不得不笑了……

“倪落塵?”

他點了點頭。

雖然不記得他這個人了,可‘一支筆,一個餅’的典故,我卻永遠記得。

那是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班級裡轉來一名男生。他生得白白嫩嫩的,好象和我們部隊大院裡的瘋孩子不太一樣。老師讓他自我介紹時,他卻高傲的仰起臉……後來,老師說他叫倪落塵,因為他驕傲,沒有同學願意和他同桌,老師便把他和我安排在了一起。中午放學時,老師告訴大家,下午的班會課,不需要帶書包,只要帶一支筆,一個本……

下午班會時,每位同學的桌子上都整齊地擺放著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只有倪落塵的課桌上放著一支筆,一張餅。老師問他時,他卻理直氣壯,說他聽到的就是‘一支筆,一個餅。’所有的同學都笑了,只有我沒笑,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同情他,我覺得他很孤單。他驕傲,是因為他得不到真正的友誼。

從那天起,我身後便多了一個驕傲的小尾巴,無論上學放學的路上,他總是粘著我,還偷偷地往我口袋裡放零食,也不說話。我看他時,他就朝我笑笑。他笑起來很好看,是除了江潮哥,第二好看的男生,那時,我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樂雨也上學了,我們四人便每天形影不離。在放學的路上或部隊大院的上空,也總會飄蕩我們童年的歌聲。那時,我和樂雨的書包總是背在江潮哥的身上,可樂雨的背上,卻揹著倪落塵的書包,他就像一個傲驕的小王子,別人為他做什麼,都好象理所當然。為此,我狠狠地批評了他,說他讓女生背書包,不是男子漢。從那天起,他的書包又背在了自己身上,可樂雨卻找我大鬧了一場……

後來,我才知道,他爺爺是高幹,爸爸媽媽在香港做老闆,因為家裡有些事,才把他送到D城姑姑這裡。可是,爺爺再來接他的時候,卻怎麼也接不走了……

那天,我們院子裡停了許多輛高階轎車,有位陌生的爺爺,他們說是從北京來的大官,爸爸和那些叔叔都給他敬了軍禮。可是後來,我看見倪落塵撲在那位爺爺的懷裡撒嬌,還被爺爺舉在肩上,像寶貝一樣的寵愛。我當時鄙視地不去看他,後來,我想也許是羨慕吧。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爸爸撿回來的棄兒,為此,爺爺奶奶對我也是不冷不熱,所以我一直是自卑且清高的女孩,這種矛盾的性格一直陪伴我二十七年……

後來,倪落塵一直留在D市,他的爺爺或爸爸媽媽,每個月都來看他一次,他除了身上的校服以外,吃的用的和我們都不一樣。隨著我們慢慢成長,倪落塵越來越高傲孤僻了,走路也總是把頭仰的高高的,從不低頭。有一天,在放學的路上,我們邊說邊笑,走著走著,他卻突然掉進了小區的下水道里,當他被大人救上來的時候,滿臉是血,已經人事不省了。我記得那天,樂雨被嚇得嚎啕大哭,那天驚動了小區大院所有的叔叔們,當然也驚動了那位京城爺爺……

為了這件事,江潮哥的父親被降職了。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和倪落塵說過話。雖然我知道這不關他的事,是因為江叔叔對小區管理不善,使他受到了傷害,可是我不許有人欺負江潮哥,也不許欺負他的家人。後來,我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離開D城的,只是突然覺得身後少了一個小尾巴,在我還沒來得及失落的時候,樂雨又找我大鬧了一場,這是她為了倪落塵與我的第二次衝突了。她說是我的原因,倪落塵才離開的這所城市,可我不明白他的離開,為什麼會和我有關。樂雨還把我和江潮哥早戀的事,告訴了媽媽,從此,我愛情的路上,便又多了一道阻攔,可那份愛卻變得更甜蜜,也更誘惑了……

4、非賣品

“你去哪,這麼大的雨我送你,我們車上說。”

聽到倪落塵說話,我才想起,自己站在他的傘下已經回憶許久了。我從來沒想到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他,更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與他有任何交集。兒時的他,對我來說已經太悠遠模糊了,那些支離瑣碎的記憶,也都是從樂雨平日裡的津津樂道加深了一些印象。

“是樂雨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了點事,我剛好在附近就趕過來了,沒想濺了你一身水……”

我的好妹妹居然還想到了怕我出事,找個朋友來幫我。我勉強笑了笑,抬起頭,發現他把傘都舉給了我,自己已經淋得不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