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響。我端起茶暖了暖手,透過嫋嫋熱氣,看著翠綠的嫩芽在碧水中懸浮,我瞭解它的苦,也體會過它的甘甜,或許生活也是大抵如此吧。
…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滑過,我想總要說點什麼吧,便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來D城的?”
“一年前。”他回答得飛快,似乎早已準備好,就等我開口問他。見我愕然,他又笑了笑,“我是來憑弔童年的。”
我也笑了笑,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他突然問道“小時候,你不是挺厲害的,很愛教訓人嗎,今天怎麼矜持上了。”
“我哪有……”我急忙出口否定,可語氣中帶了一絲嬌嗔,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我見倪落塵並沒在意,神情還專注在他的那支畫筆上,便又自言自語道“我只不過就訓過你而已……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不見了,我也就沒有可以欺負的人了……”
“呵,好象欺負不到我,你很委屈似的。”
他沒有抬頭,笑容也極淡極輕,可卻透著一股子親切和隨意,使我感覺,我們之間也不再那麼陌生,尷尬了。
“本來就是啊,江潮哥是我最崇拜的人,樂雨是我的妹妹,我也就只能欺負欺負你了……”
“我現在很想做一件事……”
“嗯?”我不解地看他,發現他似乎有氣惱。隨即,他笑了笑,說“我想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我沒有理會他,站起身來,走到他旁邊,我想看看,這麼久他到底畫了些什麼。
他沒有掩飾,也不給我講解,任我自己琢磨。說真的,我沒看懂,只看出畫中是個小女孩的背影,頭上扎著一縷嬌俏的辮子……
“其實,我一直在原地等你欺負,只要你回頭,便能看到我……”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我不禁側過頭,看他。他好高,即使這麼近的距離,我都看不真切他眼裡的情緒。只覺得他是個清俊的男人,眉宇間有著淡淡的疏離。這是除了江潮,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一個男人。
“你為什麼不問今天我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好奇嗎?”
“還用問嗎?”他淡淡地反問道。
我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天真了,只要認識我的人,無論瞭解的還是不瞭解的,都會清楚一件事,除了江潮,沒有什麼是可以波動我情緒的,更何況像今天這樣失態。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我想找個人結婚。”我淡淡地回答,握在手中的茶已經微涼。
5、雪人
如果兩個同時把婚姻當作兒戲的人,遇到了一起,那後果一定是一拍即合。
記得那天,當倪落塵聽到結婚兩個字時,足足看了我兩分鐘。他的表情有些擔憂,也有意味不明的欣喜,但我卻只記得他的眸光清澈,彷彿暗淡了流年,令我想起了小時候藍天碧水的海邊,那種無憂的嬉笑。只是時光或是生活早已經將我們雕塑成這般模樣,再也回不去了……
我想,就算我嫁給江潮,我的人生也不見得就沒有遺憾吧。
待倪落塵瞭解了一切後,他只淡淡的說,樂雨喜歡江潮不太可能,問我要不要等三個月後,江潮回來再說。他又說爺爺近來逼他結婚,他又沒有可以結婚的物件,如果不嫌棄,可以作為我參考的人選。說真的,我覺得有些高攀不上,我們從小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現在的差距也是越來越大了。
他只是笑著說,隨你……
那天傍晚,直到他下班,他說一起吃個飯,我同意了。反正我也是無處可去,無事可做,腦袋裡是一鍋糨糊。他去換衣服時,我又看了一下那張背影的素描,見上面題了兩個字,‘初戀’。原來,他也有說不出的苦衷,也有一段難忘的過去。
…
外面,雨停了,蕭瑟的秋風將幾片樹葉吹起,孤零零的,無枝可依。也許失去了大樹的呵護,零落成泥便是它們的宿命吧。
我穿著倪落塵為我選的白色外套,走在風裡也不覺得太冷,便提議道“這附近有家餐館很乾淨,我們走著去吧。”
倪落塵點點頭,把車鑰匙又重新放回褲袋裡,原來高高在上的他,也可以這麼遷就人的。
我踩著淺淺的水坑,細數落葉,獨自想著心事,而身邊的他似乎已經被我遺忘。只是偶爾遇到水窪,他會立即把我拽到身邊,然後笑說,我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也是喜歡踩水坑。我第一次知道,世上還有記憶力這麼好的人,童年的往事,我自己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來到那家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