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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那群人帶著笑聲在客廳與我的父母和我的家人打招呼。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那群聲音距離我的房門,越來越近了。

透過磨砂玻璃,我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筆直地站在那裡,隨著兩下輕輕的叩門聲,屋裡屋外一片安靜……

“老婆,開門……”

倪落塵的聲音溫和而乾淨,我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把這個稱呼,叫得這麼好聽,房間裡的姑娘們都有些臉紅了,甚至忘記了下一步該做什麼。片刻的尷尬在無聲中悄然滑過,隨著又一聲呼叫老婆,姑娘們才如夢初醒,我想,倪落塵受難的時刻也該來到了……

果然,姑娘們開始輪番上陣,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大有不將新郎官兒難倒,不令他出醜而不甘的氣勢。

而倪落塵的回答總是惜字如金,聲音卻溫文爾雅,非常的有耐心。

時間就這麼被拖著,令我的思緒又情不自禁地飄走了……

記得曾經我和江潮去參加戰友的婚禮,也遇到過這樣的場面。當時我開玩笑,問如果他到了迎娶我那天會如何應付。他說,如果誰要為難他,他就搶親,在眾多人的面前把我劫走。看到他一臉的煞有介事,我當時笑到肚子痛,我喜歡他的霸道和有著軍人氣質的野蠻。而現在,倪落塵這種應付得體的紳士風度,似乎也並不令人反感吧。看來我果然是部隊裡磨練出來的合格軍人,能很快適應在各種不同環境裡生存,甚至包括感情的世界裡。正如一句話,有人走了,就一定有人會來……

門外,問題還在繼續,直到老媽被倪落塵拉來做掩護,提醒姑娘們時間差不多了,她們才同意問最後一個問題。

“請問,你第一次吻雪姐,是在哪年哪月的哪一天,是早晨還是晚上?在哪裡?”

我有些失笑,也許別人還不知道,我們這對準夫妻連一次正經拉手都不曾有過吧。

“十五年前的一個早晨,在上學的路上。”

……

我被他打敗了,十五年前我們才僅僅十二歲,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可此時房間裡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凌亂的點了點頭,心想,如果在拖延下去,恐怕等到地老天荒,等到江潮回來,我都還沒嫁出去呢。

在得到我的肯定後,門開了,倪落塵唇邊掛著淺淡的微笑走進房間,他的從容和淡定令我有一種錯覺,似乎剛才被那些問題折磨的人並不是他。看來我失去了看好戲的機會了……

我還發現,當他進來以後,在他男性荷爾蒙的刺激下,我的姑娘們都不淡定了,甚至把隱藏得萬無一失的鞋子,不知怎麼主動送到了他的手中。我開始懷疑,這是我帶出來的兵嗎?如果到了前沿陣地,說不定,連槍支都被敵方的帥哥輕易給繳了去吧?

倪落塵輕笑著,走到我面前,一隻手不經意把玩著那隻嶄新的鞋子,另一隻手卻握住了我微涼的腳尖。我下意識往回縮了縮,卻被他不容抗拒的動作制止了……許久,他都沒有任何動作。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只有我能感受到被他握住的那隻腳比另一隻暖了許多……

當我被倪落塵拉著手,即將走出這間小屋的時候,我留戀地回了幾次頭,因為這裡承載了太多的記憶和我成長的痕跡,似乎也殘留著屬於江潮的味道,還有妹妹樂雨,時常會因為睡不著,擠到我的小窩裡,與我談小時候,倪落塵與江潮的糗事。可是,這些青蔥歲月的往事,終於要離我遠去了,在這一刻,我心裡泛著酸楚……

來到養育我二十七年的老爸老媽面前,我鄭重地敬上一個軍禮。

老媽哭了,我也強忍著眼淚對她笑。可是有誰知道,我這個得到父母全部寵愛的女孩,卻是在一個漫天飄著大雪的日子裡,被老爸從小區大門口撿回家的孩子,他們把樂雪這個名字賜予給我的同時,也賜予了我第二次的生命,這份養育之恩,我無以回報。

對了,樂雨去了哪裡,我為什麼都找不見她的身影?也許她是在躲避我吧,其實我從來沒有真正怪過她。從小我便欠了她許多,甚至剝奪了本該屬於她的父愛母愛。我多想在今天,能夠得到她的祝福,哪怕僅僅一句也好。可是,她從昨天晚上就不見了……

最後,不知道是哪裡的風俗,我被倪落塵抱出了這個養育我二十七年的家門。我的手僵硬地圍在他的頸部,臉有些灼熱。幸好,他並不看我,只是做他該做的事,他手中的我,也許對他來說,也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在我上花車的那一瞬,我看到了樂雨。她遠遠地站在一棵掛滿了白雪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