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王夫人夫妻倆,還有小輩兒的珠哥兒、元姐兒兄妹倆,身形都是偏消瘦的。反觀大房那頭,賈赦和璉哥兒倒是挺瘦的,可那拉淑嫻身形卻是長得珠圓玉潤的,至於十二和迎姐兒則乾脆就是倆大肉糰子。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弄錯了?珠哥兒的人生觀開始動搖了。
“走了,珠大哥哥!”璉哥兒一把拽過珠哥兒,飛一般的跑了起來,轉眼就超過了前頭幾人,他甚至還想把十二拽過去,不想十二早有防備,搶先抱住了元姐兒,死活不願意跟親哥哥一道兒走。無奈之下,璉哥兒只能拖著珠哥兒飛奔在穿堂裡,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被十二抱住的元姐兒默默的停住了腳步,低頭看了看十二,思量了一番後伸手拉住了十二的小胖手:“琮三弟弟,姐姐領著你走。”
十二覺得,比起自家的蠢爹蠢哥,二房這對小兄妹還是挺靠譜的,當下便點了點頭,倆人也不著急,晃晃悠悠的走回了正堂
只因著略慢了兩步,等十二到了正堂時,賈母已經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開了。
“老太爺您怎麼就走的那麼早呢?您若是能多活幾年,便能親眼看一看、瞧一瞧,咱們的赦兒終於爭氣了一回,老太爺您在天有靈,總算也能瞑目了!唉,老太爺,要是您還活著該有多好呢,赦兒……回頭你去祠堂親自給你爹上柱香,親口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哭也哭了,嚎也嚎了,賈母終於說了句在點子上的話。
可惜,賈赦只徑自腹誹著,壓根就沒領會到賈母的好意。也難怪,在賈赦看來,他之所以能透過鄉試、會試,完完全全就是他用功上進的結果。頂多就是再算上他老泰山和兩位大舅哥對他的幫襯,旁的人……尤其是他那死去多年的老爹,有付出過甚麼辛勞嗎?尤其在知曉了國子監監生的意義後,賈赦格外的怨念。
那可是國子監監生啊!要是早先他爹能把監生的名額予了他,說不定他早十來年就考上了。偏偏,他爹也一樣的偏心眼兒,非要逼著賈政那蠢貨上進,白白浪費了一個監生名額不說,還差點兒唬得他把璉哥兒的監生名額也予了二房。
說句良心話,賈赦當然明白,當初他爹是詢問過他的意見的,且當時的他也是應允的。問題在於,他不知曉國子監監生能幹啥呢,也從來沒有人跟他解釋過這些事兒,要不是因著這一次他自個兒參加的科舉,指不定這輩子都依然活在夢裡呢。
——哼,就是欺負他讀書少沒見識!
“好好,回頭我就去祠堂。”儘管心中腹誹無數,不過賈赦也不是完全不通禮數之人,明白往事既然被稱之於往事,就代表著一切已成定局。既如此,他也沒必要這般小家子氣的瞎鬧騰。至於去祠堂上香那是必然的,他還想親口跟他老子說一聲,你眼光不行呢!
這般想著,賈赦心情登時好多了,看了眼哭得兩眼紅腫的賈母,笑道:“雖說去祠堂上香是要緊事兒,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再過兩日我就要進宮參加殿試了,倒不如等殿試結果出來,我得到了差遣之後,再一併去祠堂告訴老太爺。”
賈母被說服了,點了點頭:“也成,那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對了,張家方才來人了,讓赦兒你抽空去一趟。”賈母並不反感賈赦去張家,畢竟一旦透過科舉入了仕途,就是鐵板釘釘的文官了。偏榮國府包括親近的人家皆是武將出身,將來能在仕途上拉拔一把的,也只能是張家的。
“好,我明個兒就帶著淑嫻去一趟張家。”賈赦頓了頓,又道,“至於咱們家的宴請可以放在後一日,左右二十八才殿試,不打緊的。”
“殿試前就宴請?”賈母遲疑的問道。
“沒甚麼要緊的,左右最次也有個同進士。再不然這樣好了,明個兒先宴請那些個親近的人家,等殿試結束後,再正式散帖子大擺筵席。”賈赦明面上倒是一副有事好好商量的樣子,實則內地裡卻在叫囂,本老爺好不容易中了,哪能不立刻嘚瑟嘚瑟呢?左右他壓根就沒想過要進入一甲,而到了他這個地步,除非是狀元、榜眼、探花,要不然是二甲還是三家,意義都不大。
宴請的事情,倒是很快就商定好了。賈赦很快就原形畢露,逢人就嘚瑟自己的能耐,結果十二哪壺不開提哪壺,頂著一副傻甜白的笑臉朗聲問道:“爹您是會元嗎?”
會元……
當然不是。
聽的這話,賈赦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就絕對胡扯一通,糊弄一下十二:“會元有啥了不起的,你爹我看不上!對了,琮兒將來也要參加科舉,要像爹一樣,知曉了嗎?”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