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故而只挑著眉笑著問道。
“在我看來肯定是如此的,敏姐兒打從一出生身子骨就羸弱的人,還不曾學會吃飯就先喝起了藥。雖說我素來看不慣二弟,對她這個唯一的嫡親妹妹還是疼愛的。你想想,她那麼柔弱,如何會欺負人?好罷好罷,也許她嘴皮子挺利索的,可王氏也不是好惹的。”
人心原就是偏著的,賈赦並不曾真正養在賈母膝下,跟王夫人更是談不上有任何感情。忽的見到王夫人跟賈敏起了衝突,他定然會覺得一切都是王夫人的錯,完全不會思考這其中究竟發生了甚麼。畢竟,一個是嫡親妹子,另一個卻只是親戚家的姑娘,在這種情況下,孰是孰非一點兒也不重要。
“也就是說,假若我同弟妹起了衝突,老爺您也一定認為是她的錯?”
“那當然!”賈赦毫不猶豫的道,“你既不擅長言辭,又是這麼溫柔和善的性子,如何會跟人起衝突?淑嫻,我可告訴你,倘若王氏真的給了你氣受,你千萬不要憋著不說,就算你自個兒沒法討回公道,我也一定會幫你出氣的!對了,還有老太太那兒,若是老太太為難你,你也要同我支會一聲。”
這番話一出,饒是那拉淑嫻自認為伶牙俐齒,也一時沒了言語。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前世的自己輸在了哪裡。
男人啊,就是那麼的白目,他們永遠只相信自己所想的。哪怕真相擺在他們面前,只要同他們所想不同,也一定會堅信是自己看錯了。
亦如前世,當那隻鳥被乾隆從圍場帶回宮時,自己聽聞了訊息,特地前去提醒皇室宗族的血脈不能亂,也沒不讓乾隆認女,只是提醒他小心行事,別連人都沒醒就急慌慌的把女兒認下了。可惜,乾隆當時已經在心底裡確信那是他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你說的再有道理,他也只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朕說是就是,瞧這眉眼多像朕!
然而,打臉來得很快,那隻鳥確實不是皇家血脈。不過,那又怎樣呢?乾隆完全不介意多一個閨女,也絲毫忘記了曾經的自己是多麼言之鑿鑿的宣稱,那隻鳥跟他眉眼一般。
——呵呵,別說那隻鳥了,就連那朵花也不像你好罷?真要隨了你的眉眼,就算貴為公主她也嫁不出去!
那拉淑嫻果斷的放棄了為王夫人辯解,同時也明白為何十二這麼坑賈赦,賈赦依然覺得么兒是他的心肝寶貝兒。也許,這就是所謂一葉障目。
“老爺您的意思是,就因為弟妹曾經欺負過敏姐兒,所以您就不同意我們家璉兒娶她孃家的侄女?”那拉淑嫻暗自腹誹著,小姑娘之間哪裡有不鬧矛盾的,她前世也有數個姐妹,閨閣裡頭鬧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等脾氣過去了那不一樣還是好姐妹?君不見以往珠哥兒和璉哥兒也時不時的鬧彆扭,只是如今添了個十二,就變成十二欺負倆哥哥了。
“這個……反正我就覺得王氏女脾氣衝又勢力,一門心思的搶管家權不說,整個人都好似鑽到錢眼裡似的,這樣的人真的能好?”賈赦本就不喜王夫人,偏王夫人還嫁給了他最不喜的賈政,於是那兩口子就成了他心目中最大的惡人。
至於理由甚麼的,那真的不重要。
聽賈赦這麼說,那拉淑嫻是真的沒法子了,她原先還以為是不是其中另有隱情,結果一問下來才知曉,這就是幾個熊孩子之間的矛盾,然而偏就扯到了下一輩兒身上。
“罷了,正如老爺您說的那般,璉兒年歲尚小,原也不急於一時。不若這樣好了,老爺您明後日抽個空去下家學,看看王家大老爺究竟是個甚麼想法,到時候咱們再慢慢合計合計。”
“這個好,我就說了不用著急的!”賈赦一聽有可能不定親了,登時樂得直搓手,又扯著嗓門高聲喚著擺膳,甚至還額外多添了一壺酒。
然而,賈赦並不知曉,他這裡的動靜全被十二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回頭就告訴璉哥兒,估計這親事懸乎了,沒見蠢爹那麼樂呵嗎?要不是順了他的意思,他能這麼嘚瑟的要酒要好菜?十二的想法倒是不錯,錯就錯在璉哥兒壓根就不明白所謂親事為何。不過,這個並不要緊,很快十二就用最為通俗易懂的話語,將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如願的看到了璉哥兒欲哭無淚的倒黴樣兒。
次日一早,賈赦剛打算出門,就看到璉哥兒縮在穿堂角落裡,一臉控訴外加悲傷的望著他。因著賈赦急著上衙,只狐疑的瞅了璉哥兒一眼,便急急的走了。可賈赦並不知曉,這僅僅是一個開端。
至晚間,賈赦照常往家學去找茬時,再度看到了一臉幽怨的璉哥兒。雖說,在兩個兒子裡頭,賈赦更為偏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