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可以上岸了。這根竹竿要是再餵了魚,等等我們怎麼出去?”
曾雯雯在一旁看我們哥倆你爭我奪的,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忽然眼珠子一轉,說:“張哥,咱這木筏可是好木頭,應該不會被咬斷吧,可以撐過這五分鐘吧!”
我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木筏是不會被咬斷的,不過……,這底下的魚越聚越多,就怕筏子會吃不住勁!”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明顯的筏子又往下沉了一截,看這情形是撐不過五分鐘的路程了。
“把裝備都扔下去,減輕重量。快!別猶豫,不然我們都得他媽的去餵魚。”木筏的上沿已經快與水面持平了,現在不是可惜裝備的時候了,我當先一腳,就把身邊的旅行袋一腳踢到了水裡。
“撲通”的數聲響,我們攜帶來的裝備,包括一直架在筏子前端的大型礦燈,一齊都被我們扔到了水裡,筏子好歹是上浮了一截。
“這還有多遠啊?魚越來越多了,撐不了多久!”
“前面那個岔路左轉就是了,那條水路很短,絕對不超過五分鐘路程。”沒有看地圖,我指著前面的岔路口說。那副地圖我研究好久了,剛又走過了大半,已經清楚地記到了我的腦子裡,現在就是不用地圖,我也可以輕鬆地走個來回。
兩分鐘過去了,木筏順利地轉入了岔道,前方的陸地已經依稀可見了。此時的空氣格外沉悶,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額頭鼻樑滑下,流入嘴中,泛起一陣苦澀。
“撐不住了,怎麼辦?”前方的曾老頭大聲地吼叫了起來,原本蒼老模糊的聲音此刻變得尖銳無比。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能扔的東西都已經扔下去了。水已經漸漸漫上了木筏,已經不時有洞魚艱難地躍出水面,然後擱淺在筏子上。
“濤子,快想想辦法!”胖子一腳踹飛一條躍向他的洞魚,大聲地叫道。
媽的,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神仙。眼前最多兩分鐘的路程,此時竟有如天塹一般。除非……除非……,我的眼神一直在曾老頭他們四個人身上晃悠,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緊握著軍刺的手,幾次抬起又頹然放下,雖然明知死七個人不如死一個,死外人好過死自己人,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身旁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是Hellen的聲音。
心叫糟糕!我急忙一回頭,便看見曾雯雯手持著一把小巧玲瓏的銀色手槍,正指著胖子的腦袋。
我對槍支並沒有太多的認識,可這種手槍,我偏偏知道。這是一把掌心雷手槍,以前胖子還跟我說,這種槍太小家子氣,沒男子漢氣概。
可現在,他偏偏被這小家子氣的東西指著腦袋。
我從來不知道,人的眼睛,竟可以在一瞬間表達出如此多的情感。胖子的眼中,驚慌、錯愕、憤怒、傷感的神色一一閃過,最後轉為一片死氣,其中更有一絲陰暗的,毫無溫度的火焰在燃燒。
“曾……雯……雯!”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
“胖哥,對不住了。”曾雯雯轉過頭,不去看胖子的眼睛,淡淡地說。同時,“咔”的一聲,槍的保險已經被開啟。
“等等。”我大吼道。
“胖子,看著我,我張濤還沒死呢,不要做傻事。”此時胖子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一絲血色也無。
說完我看著曾雯雯的眼睛,狠狠地說:“曾雯雯你最好聽我把話說完,不然我張濤對天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張哥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
“別他媽的廢話,聽我說。”我粗暴地打斷她的話,緩慢地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了張紙,然後飛快地扔入水中。剛一落水,它便被水中的洞魚撕了個粉碎,連渣都看不到了。
看了我的動作,曾雯雯的眉頭一皺,冷冷地看著我。
“別過來!”我頭也不回地喊道。雖然沒有回頭,我依然清晰的感覺到身後有人在靠近,最可能的就是那個跟曾老頭形影不離的黑金剛保鏢了。
話音未落,我已經飛快地掏出一直沒有離身的銅鏡,隨即用軍刺在背後猛地劃了幾刀。
“張濤,你想怎麼樣,想大家一起死嗎?”曾雯雯面無表情地說。
相信她已經猜到了,我扔下水裡的就是水道的地圖,而銅鏡背後又讓我劃花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我張濤,大夥就得全部老死墓裡,別想走出這個水道。
即使這樣,曾雯雯依舊只是冷冷地看著我,從面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她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