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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無可奈何。誰知道,當年的珍珠,現在是如此的……嗯,彪悍!

造化鍾神奇吶,我嘆了口氣,上前敲了敲門。

“咿呀”一聲響,房門被拉開了。

要不是從輪廓上還依稀可以看見當年的影子,我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頭髮糾結、滿面塵灰,背都有些駝了的中年婦女,就是當年活潑爽朗,樂觀堅強的塔娜。

“塔娜,我是張濤,還記得我嗎?”我微笑著說,過往的記憶緩緩地在我心中復甦,依然記得,她教我們辨識油蒿、沙刺、烏柳等毛烏素沙漠中常見植物的情形。

“記著哩!張哥都沒怎麼變,城裡人就是不顯老,不像俺。來,快進來,別在外面站著,風沙大著哩!”在塔娜熱情的招呼聲中,我跟胖子踏入小屋。

屋裡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就是多了點灰塵,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在這遍地都是沙子的地方,再勤勞的主婦也打掃不乾淨一個房間。

“沒啥好茶。”塔娜泡了兩杯茶出來,兩手在圍裙上抹著,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塔娜,你男人呢?”看著這個跟記憶中完全不同了的塔娜,我忽然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了,只好隨口問道。

“他吶,種樹呢!”塔娜大聲地說,神色中有掩不住的自豪。

“種樹?”

“對哩,種樹,俺也是剛回來做飯。今年種下的樹,要是都能活,明年俺家門口就不會都是黃沙了。”說起種樹的好處,她臉上顯露出了久違了的神采飛揚,青春似乎也回到了她身上。

當年無奈地被沙漠趕得四處搬家的小女孩,今日不想讓門口是一片黃沙而去種樹的塔娜,終於融合在了一起,再也無分彼此。

“張哥你們先坐著,俺去殺只羊,晚上給你做手抓羊肉吃。”

“不用客氣了……”我從回憶中驚醒,剛想推辭,話還沒說出口呢,便又讓塔娜的大嗓門給嚇了回去。

“烏蘭、巴圖,出來!”隨著塔娜的一聲大吼,一個11、12歲的小女孩,還有剛剛已經朝過相的小男孩,推推搡搡地走出了裡屋。

“這是俺閨女,烏蘭。俺兒子,巴圖,臭小子不學好,皮得要死。”塔娜一邊讓孩子叫叔叔,一邊頗有些自豪地介紹道。

烏蘭小丫頭跟年輕時候的塔娜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了,連眉宇間的神情也很是相似,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叫了聲“叔叔”。

巴圖就沒那麼乖巧了,直到被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才彆彆扭扭的叫了人。

我笑著止住了想要繼續教訓兒子的塔娜,說:“男孩子不淘氣,長大了沒出息的,像你張哥我,小時候就是太老實了,30好幾了的人還沒什麼著落呢!”

“張哥是有本事的人,要是巴圖以後能有張哥的一半本事,俺也就知足了。他就是太不聽話了,不然還是蠻靈醒的。”

“來,過來,陪你張叔叔說說話。”說完塔娜留下兩個孩子跟我們在一起,自己到外面殺羊去了。

當初教書的時候練出來的,跟小孩子打交道的本事還沒忘,聊了幾句就跟他們熟絡了起來。

“烏蘭,長大了想做什麼?”

“俺要去種樹,要把這裡全種上。”說這話時,她的小臉上竟有與年齡不符的堅毅,還有股百折不撓的擰勁。

種樹?呵呵,不愧是塔娜的女兒啊!也許,她真能馴服這一片黃沙吧!我見過的,有這樣堅毅和百折不撓心性的人,無不在各自的領域取得不小的成就。

十幾年後,我偶然在報上看到,一個叫烏蘭的蒙古姑娘,為了使門前不再是一片黃沙,承包了幾萬畝沙漠,想讓沙漠變為綠洲。

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沙漠上種著樹,最後成了千萬富翁。而那些當年冷言冷語的嘲笑者們,還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擔憂。

我沒能打聽到,這個沙漠上的奇女子,是否我見過我的烏蘭,不過想來應該是的吧,也只有塔娜能生出這樣的女兒來。

與大方沉穩的姐姐不同,小小年紀的巴圖,全身上下都寫著彆扭與不服氣,他的理想是:“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

以他今日的跳脫倔強來看,可能真能成為草原上的一條好漢吧!不過……我後來好像聽說,草原驕雄的後裔們,胯下多已換成了摩托車,不知道他怎麼樣?

沒一會兒功夫,香噴噴的手抓羊肉就被端了上來。

上好的青山羊,被去皮去內臟,整隻放在大鍋中煮,出鍋後直接蘸鹽巴,便是一道讓人口水直流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