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酸屍已經掉轉了方向,又面向了我們,還是那個餓狗撲食的姿勢,彷彿隨時欲撲。
沒想到這打膝蓋還打出毛病來了,酸屍現在這姿勢,當真是進可攻退可守,那勢如閃電的一撲,我倆誰也沒把握能躲得過去。
隔著防毒面具看不清楚,但想來胖子的臉色現在應該跟我一樣,都是煞白的。
第三十八章 【功虧一簣】
從酸屍躍出棺材,到現在我們雙方互相大眼瞪小眼,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一分鐘不到。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我跟胖子都受了不輕的傷,而酸屍則眉心上捱了一槍,右膝蓋被七發子彈打得粉碎。表面上看起來,好象是我們佔便宜了,但實際甘苦,只有我們自知了。
酸屍的傷不輕,但對它全無影響,我跟胖子的傷說起來不算太重,可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戰鬥力和靈活度了,再讓它這麼撲幾下,估計我們哥倆就要歸位了。
酸屍趴在地上,彷彿在觀察著我們,只要我們一露出破綻,就準備給來個雷霆一擊。同時我也在觀察它,這個姿勢,如果是放在幾年後,香港拍的射鵰英雄傳火遍大江南北那會(83。84年),我一定認為丫的生前練過蛤蟆功。但這會我還沒看過那部連續劇呢,不說這話,只能說它像盤踞著時刻準備著擇人而噬的毒蛇,或是潛伏在陰暗中隨時可以暴起的獵豹。
持著金剛傘的左手一陣陣的顫抖,兩腿也有點發軟,身上更是無處不疼,再加上不知是嚇出的還是被防毒面具悶出來的汗水,沿著額頭鼻樑流到我的眼睛裡、嘴巴里,滿是刺痛與苦澀。現在我的情況算是糟糕透頂了,偷眼看了下胖子,只見他胸膛正劇烈地起伏,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再這麼僵持下去不行,死定了。看了下我們兩個現在的狀況,我心中有數,是破釜沉舟的時候了。
橫起肘子輕撞了下胖子,壓低聲音對他說:“胖子,先上去,拉我!”說話的時候,我兩眼依然盯著酸屍,不敢有一刻放鬆。
胖子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嘎巴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利索地從懷裡掏出了個彈匣飛快地換好,然後拉開保險把槍塞在我手裡。
幹完這一切後,一拍我肩膀,說了聲“保重”,接著一矮身子,就朝我們早先放下來的繩索處衝了過去。
我緊張地注視著酸屍,時刻準備著它一有撲向胖子的企圖就把它攔下來。之所以讓胖子先上,是有原因的,如果我們兩個依次沿著繩子爬上去,那必定有一個會被酸屍拉住陪葬。所以必須有一個人先上去,另一個在下面一則吸引酸屍的注意力,二則在保護先上去那個人。
等第一人上去後,就可以直接把第二人拽上來,這樣速度要快得多,處理得好的話,就可以擺脫眼前這個怪物的糾纏了。這是我的短時間內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可實行起來有個問題,那就是,胖子那小兩百斤的體重,要是讓我拽他上去,那就太難為我了,相反的,他拉我上去,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所以先上去那個人,只能是胖子了。
一時間,胖子也許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與顧慮,但我們這輩人對軍人的崇拜是前人和後人都無法理解的,而軍人最重要的一個素質,就是冷靜與理智,絕不感情用事。從小時候的扮演解放軍,到少年時的街頭打架,再到成年後的倒鬥探險,我們哥倆一直用這點來要求自己,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男子漢大丈夫,知進知退,知行知止!
因此這時候胖子也許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不放心我一個人呆在下面,但也知道這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再猶豫,我們兩個可能一個也出不去了。
我一邊盯著酸屍的一舉一動,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瞄向胖子。胖子已經攀到了繩子上,正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呢,最多再幾秒種,他就要爬進豎洞裡去了,那裡酸屍不可能夠得著,就算是安全了。
事情總是無法這麼如意,偏偏就在這時候,酸屍動了。只見它前肢抬起,後肢下蹲,朝半空中猛撲了過去,目標正是懸在空中無法躲閃的胖子。
好在我對酸屍的警惕一刻也沒有放鬆過,它一動,我隨即撐著金剛傘也躍了起來,直接在空中把它撞了個正著。
經我這麼一撞,它斜斜地向一旁飛出,再也無法威脅到半空中的胖子了。我一落地,就立刻兩個前滾翻消去衝力,然後借勢剛一站起,便覺得左側一陣勁風襲來,眼角餘光一瞄,一道綠色的纖細光影正飛速地朝我揮來。
來不及判斷它是怎麼攻擊的了,我下意識地把金剛傘一轉,把左半側的身子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