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勾起出來貪汙。所以即便是況鍾這樣的清官名臣,也有當場摔死師爺的事。一則是離不了,自已俸祿又低,又養不起,只得多收火耗補帖,二者是不通政務,被這些人欺瞞左右,想清廉亦不可得。臺灣任官,皆是由實材補授。有舉人秀才出身的則任書力,主吏;通算術者,則為核算審計的官吏;法務和廉政官吏,則由通律令和演算法的通才擔任,並非如明朝,所有的國家正員,皆必須由科舉儒生來擔任。只是此時若改變習俗,只會讓這些儒生反感,影響張偉穩定江南的大計,是以此時斷不可行。依著張偉想法,待江南全下,主官仍由那些官聲尚好的儒生擔任,而佐吏,則由臺灣派來,如此這般,政務方能順遂。
卻又聽那鄭瑄疑道:“大人,你免了三餉加派,又不收火耗,加之興兵征伐,東征西討的,這得需用多少銀子才能敷使用?再有,連正賦亦是不收,雖然鄭瑄要代百姓多謝大人的恩德,不過也著實有些懷疑,如此這般,大人能承受的起麼?”
張偉一笑,知他此時已站在自已一邊,為自已竭心盡力。因答道:“漢軍軍費早已準備,這兩年每年二三百萬的財政盈餘,皆儲備起來,以充軍費。只是戰時耗費甚多,不瞞奉漢兄,僅是出兵這頭一月,已是用了兩百多萬的銀子。臺灣那邊一年收入一千四百萬有奇,官員俸祿加餉銀,並造槍炮彈藥就花費了八成。若不是從前年便開始收取糧食,以為田賦,只怕這一場大戰,已是支撐不來。只是南京一下,底下除了襄陽也無甚大戰,日後每月有百萬銀便可敷用。待過上幾個月,臺灣那邊便可又有積蓄,再加上各處州縣還有些存銀可用,若光是漢軍所費,到是夠了。至於江南的各項賦稅,奉漢兄,你是大明高官,亦是清楚的很吧?正賦每年不過三百餘萬,連同加派方八百多萬銀,這是朝廷所得。可是其間有多少被各層的官員們中飽多少?百姓苦矣!我今年免收,也是讓百姓回覆原氣,少收了這幾百萬銀,我固然是要緊張些,到底百姓們得益更大!至於其餘開支,官員俸祿,我要從江南的貪官及閹黨,還有各地的親王藩王中拿!”
鄭煊吃了一驚,急忙起身道:“追比貪官,閹黨,士大夫和百姓們自然是拍手稱快。只是若有不慎,得罪官員過多,只怕有損江南大局。再有,大人偽託是建文皇帝后人,對宗室不但沒有什麼恩賞,反到是要他們掏出錢來,這豈不是令人怨恨?就是今上,他減膳,撤樂,將每日一換有皇帝袍服改成一月一換,亦是不肯難為宗室,請大人細思。”
張偉冷笑道:“今上一個月省那幾千兩銀子,夠做何用?那些官兒和外戚們不顧國家安危,一個個仍是挖骨吸髓一般的欺壓百姓,別說是讓他們把銀子吐出來,就是都殺掉,亦不足惜!
李自成破北京,查出皇家庫房內尚有兩千多萬存銀,都是百兩一個的永樂細紋大錠。就是如此,皇家卻始終不肯拿出銀子來,而是拼命蒐括百姓以充軍用。一邊是官逼民反,使得造反的百姓越來越多,一面是皇帝捨不得銀子,卻又將好不容易湊出來的銀子充做軍費,去剿滅那些原本是要繳納賦稅給皇帝,卻又被逼謀反的百姓。若不是史有明載,當真是令張偉難以相信,世上居然有這麼蠢的人,寧願在最後吊死煤山,卻就是捨不得用錢。想想明朝皇帝,這種要錢不要命的做法卻又比比皆是。明神宗興滸爾滸之師時,張居正改革積攢的庫銀早就用光,戶部無錢可用,要餉的文書每天如雪片一般飛來。請示皇帝,當時內庫明明就有神宗從江南用稅監和礦監蒐羅來的大筆白銀,用來做軍費綽綽有餘,只是他老人家善財難捨,一毛難拔,於是開始徵收遼餉,形成了禍亂之源。再有福王在洛陽,明明農民軍即將破城,性命難保,他卻不肯掏一兩銀子勞軍,弄的軍士怨恨,不肯出力,結果城破之日,福王被殺,從他王府府庫中,整整起出幾十萬兩黃金,白銀四百餘萬,其餘古玩珍奇無數。
此時張偉據有江南富庶之地,明朝宗室甚多,除了少數幾個親王外,都是些欺壓良善,無惡不做的之徒,名聲極壞。不但是百姓厭憎,便是官員亦是無人喜歡。張偉拿他們做法,一則可以拿錢出來助餉,二則可以息民怨,又何樂而不為?至於那些有名的貪官,閹黨餘孽,別說抄家,縱是張偉將他們都砍了腦袋,只怕全江南的百姓只有拍手稱快,斷無心生怨恨的道理。
見鄭瑄仍有疑慮之色,又向他解釋道:“此事暫且不急,待江南全數平定後,再以官府法司進行,而不是使漢軍四處拿人抄家。公佈其惡,抄沒家產,一切以法理來行,這樣則有心之人無法從中興風做浪,又能充足財賦,又能安撫民心,平息民怨,何樂而不為也?當前要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