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星上存在著一個無比精彩奇妙,生機盎然的地下世界!
張國牛開啟袖置電腦,將這些都記錄了進去。這裡距地表有多深呢?走了八天半,估計垂直距離至少在兩千米以上吧,或許有三四千米。
望著燈光照不到邊的地下湖泊,張國牛想,這次火星探測的目的是徹底實現了,而且是超額實現了。這裡該是我這次火星探險能夠到達的極限深度了,我不能期望有更驚人的發現了,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張國牛將潔淨的流動水裝滿了兩個水壺,把行李什物放在湖岸一塊乾淨的石頭上,脫下泥水淋漓的衣服,跳到湖水裡洗了起來,感覺真是痛快。
洗好衣服洗完澡,他正要轉身上岸,突然腳下踩到了一個鬆軟滑溜的東西,他彎腰從湖泥中揀起那東西,在水裡擺洗乾淨,拿起來一看,他全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這是一隻厚厚的膠質鞋底!
張國牛急忙上岸,開啟所有的照明光源,四處照射,除了洞頂懸掛的和拔地而起的鐘乳石外,什麼也沒有。那這個鞋底是從何而來的呢?就自己掌握的知識來分析,決不會是地球人帶來的,因為我們是第一批到達火星的地球人,而我是第一個進入這個山洞的地球人;那一定是別的智慧生物留下的。是別的星球的探險者留下的?還是遠古的火星智慧生物留下的?前一種可能性似乎更大些。無論如何,這東西一定是智慧生物的工業製成品,而且一定有某個智慧生物在某個時刻將它帶到了這裡,而且這個智慧生物的足與我們地球人類的足極為相似……
張國牛的心中多了一點希望,也多了一分恐懼。因為他知道,最令人恐懼的生物不是別的什麼兇猛野獸,更不是什麼子虛烏有的妖魔鬼怪,而是自己的同類——人類。他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但也是最危險的、最無情的、最兇殘的、最可怕的生物。在特殊環境中尤其如此。無論如何,得儘快離開這裡,得儘快走出這個山洞,這裡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隱藏著太多的未知危險。
張國牛爬上一個平臺,這裡已經沒有洞頂滴水了。遠處,在燈光照耀下,一個白點映入眼簾,它就像高速公路上的反光材料一樣,光照在上面則亮,沒有光照,則不亮。小白點越來越大,像是半個埋在沙裡的排球。
再走近一些,張國牛看清了,這是一個頭蓋骨,臉面向上的頭蓋骨。軀幹的骨骼則若隱若現地埋在沙塵中。張國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比剛才發現鞋底時的感覺更加驚悚。他再次開啟了另一盞照明燈,又四周照射了一番,接著大叫道:“喂,有人嗎?”“你們是誰?”他這樣大聲喊叫的主要目的是給自己壯膽。
除了自己聲音的回聲,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越是寂靜,他越覺得恐怖,他的手在發抖,雙腿也在打顫,他終於堅持不住,蹲了下來,然後坐在了地上,腦門上和脊背上都沁出汗來。
張國牛開啟盟盟的開關,下意識地問盟盟:“盟盟,你害怕嗎?”
“什麼是害怕?”
“哦,我忘了,你是電腦機器狗,不懂得害怕的感覺。”
“那你呢?你害怕嗎?”盟盟反問張國牛。
“害怕。”張國牛誠實地回答。
“怕什麼?”
真的,自己怕什麼呢?張國牛認真思考起來:怕死?!可我向來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怕死的人啊。自己出身在貧寒之家,俗話說,貧寒不怕死嘛。除了天生因素外,還曾經多年隱約希望以自己的犧牲換得全家的脫貧,真的,這一次可能會變成現實呢。怎麼今天突然就怕死起來了呢?是不是因為任務沒有完成而怕死?或是因為有了對柳芭的愛情而怕死?不可能,剛才絕對沒有想那麼多呀。若是在戰場上面對敵人,自己絕對不會因為怕死而渾身顫抖的。本能的恐懼?害怕自己落得與這具屍骸的主人同樣的命運,死在這荒涼星球上一個無人知曉的山洞深處?可死在哪兒不都一樣嗎?幹嗎要讓人知道自己死在何處?自己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而到火星來的,全地球的人都知道我是死在火星上了,和克里斯托弗一樣,是光榮的,死得其所。對,我就是死了也不孤獨,還有克里斯托弗和我做伴呢。其實這樣想也不對,我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靈魂是不存在的,幹嘛要有人做伴呢?看來,唯心主義的另一個好處可能就是自欺欺人,來點自我安慰吧……看來,勇敢和恐懼也並非完全對立或互不相容的,它們是可以並行不悖的。恐懼只不過是動物性應急避險反應的一種臨時表現,並不能代表一個人透過理性思考後的本質表現。恐懼過後表現出的勇敢才是反映一個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