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躺在了她的膝蓋上,有點賴皮的開口,淺黑的布藝沙發在他的重壓下發出哦嚓嚓響聲。“過去的我……”愣了一下,她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了婚,我母親有病所以我被寄養在親戚家裡。”指間夾的往日的照片,依舊冷靜語調,彷彿說的人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彈琴不能在冬天把手放在冰涼得刺骨的水裡做家務,夏天也不能花五六個小時來洗滿滿幾盆的衣物。所以,我這樣的孩子是很不受歡迎的,偶爾捱餓也是很正常的。”冷冷的說著的時候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在那剎那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冰多冷……而那股暖意從顫抖的指尖傳過來的時候,她也知道了這就是生命的暖意……沒有了他的生命是不是就是意味著沒有了這種溫暖呢?“記得有一次我端著滾燙的粥,他們的孩子故意把我絆倒,一碗粥都灑在了我的手上。很痛,真的很痛,所以我一直哭,而我的阿姨只是看著,冷笑著說,哭什麼哭,不就是一隻手嗎?最後還是鄰居領我上了醫院,而他們連醫藥費都不肯付。”可是太過溫暖了,讓習慣了冰冷的她,一瞬間,一種比那時受的傷更痛,比親人的漠視更加難受,每條細小的神經都從最末端瞬間竄上來無可抑制的痛感,撕扯著她全身。那一瞬間,她幾乎想撲進他的懷裡,捨棄一切,然而在下一瞬間,她的神智又重新回到了體內。“從那時,我就知道,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魏小虎的眼睛了,沒有憐憫只有悲哀,似乎是感同身受,亦似乎在為了她:“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鋼琴?”“喜歡?!”綠綺用一種的驚訝眼神看著他,重新把手指放在唇邊:“喜歡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它,據說我父親是個鋼琴家,我從懂事開始就在拿它當玩具,後來當我揹著行禮在每個親戚家像個小印第安人一樣流浪時,鋼琴賣給了一所小學,放在空曠的禮堂了,而我還是可以時常去找它。只有它是我唯一的玩伴……不會對人笑,因為笑不會有人理會,不會對人哭,因為哭也沒人理睬。但是,我可以對它哭對它笑,整個世界都遺棄我的時候,只有它在我的身邊。”她溫柔地看著鋼琴,一改剛才的漠然,那樣的眼神比看他的時候還要深情:“沒有他,這是世界就是一個巨大陌生人。”她右手伸到空中,做了一個彈奏的手勢。“所以,我不能沒有他。”魏小虎微張著唇,怔怔地看著她,面部的線條柔和的讓人心疼,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輕摩挲。
“所以,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那雙眼睛微眯著,溫柔的的光從長長的睫毛中溢位,魏小虎卻覺得身體顫了一下。室內的陽光明明是極為充足的,但她的眼看上去就是一片荒蕪冰冷的色彩,黑的讓人心裡發怵。那雙眼睛裡,沒有他。腦袋裡突然冒出這個莫明其妙的念頭,心中莫名地覺得恐慌。而她俯下身,柔和地低語:“對不起今晚我有事,會很晚回來。”魏小虎疑惑茫然地看著綠綺,她的手指插入他的發,固定住他的後腦,然後唇覆上他。他睜大眼睛,花了一會兒時間才適應她不同於以往的狂熱。靈蛇般的舌頭滑入他的口腔,幾乎是帶著掠奪走一切、想佔有一切粗魯,一陣陣好象恨不得把他吞噬咬下似的。她的手在小虎身體上狠狠的抓撓著,似乎恨不得把所有的肌肉扯下來,那種瘋狂的、沒有明天一般的悲傷……不知為什麼,魏小虎竟有一種她就要離開的悲傷。
6
如果世界上要尋找一個最閒的人的話,徐俯大約可以入選三甲。
此刻他正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品嚐的頂級的藍山咖啡,面前連一份待籤的檔案都沒有。
徐家本來是世代從政的,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跟黑道牽扯上了關係,而身為徐家的唯一的男丁,徐俯是眾所周知的徐家黑暗面的掌權人。
作為一個年少得志的天才型人物,似乎從沒有人看見過他做些什麼,然而所有事情總是極其順利的得以解決。一開始人們說這是徐家的廕庇,後來人們說他的運氣好,然而漸漸的就沒有人再敢說什麼。
今天已經習慣晝伏夜出的他,難得的早起,也不出意料的等到了要等的人。
徐俯愉快地看著慘烈地獨自站在門口處的柳綠綺,優雅地做了個手勢,卻沒有出聲。他一向缺乏耐心,權勢總是能讓他快速得到他想要的。然而他喜歡因為花時間像寫一齣戲劇一樣安排情節,一步步折磨羞辱一些人。
他等待著她露出憤怒恐懼的表情,等待著她失去理智的咒罵,等待著她哭泣的哀求。
這是他一向很喜歡這個前奏,有種殘酷悽烈的美感。
所以他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如今幸福的女人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