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日,長子、壺關二城便在王賁等人的進攻下相繼失守,只剩屯留一城被王翦親率大軍圍困,原本聲勢浩大的叛亂轉瞬間便被無情的壓制。
就像一場笑話,眾人聽完、笑完,便結束了,只餘一道檄文被廣為流傳。
……
屯留城內。
長安君成蟜得知二城失守的訊息並未有絲毫動容,自他清醒過來之後,便明白這場叛亂根本不可能成功,發動的太過倉促了,沒有絲毫準備,就像一個失了智的人衝動所為。
「呵,或許我成蟜會成為後人的一個笑話~」
成蟜握著酒杯,自嘲的一笑,旋即舉杯一飲而盡。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到如今這份田地,終究是低估了秦國內部的那些老狐狸,也許從他對抗呂不韋的那一天起,結局便已經註定。
可現在想明白這些,又能如何!
一切都終究太遲了,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樊於期看著成蟜這幅神態,不由得單膝下跪,沉聲說道:「君上,眼下城內還有八萬士卒,我們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末將明日願親率大軍與王翦決戰,若勝,一切猶未可知,若敗,君上便趁機突圍,前往趙、燕之地,未來或許可以藉助諸侯之力,誅殺假秦王,奪回秦國社稷!」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成蟜放下酒杯,搖了搖頭,眼中多了一抹釋然:「我們是中了敵人的陰謀,這場針對我的陷阱或許早就挖好了,就等著我跳進去!」
說著。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遞給了樊於期:「明日一戰若是輸了,你切記不要負隅頑抗,向王翦等人投降即可,以你與我的關係,他們不會殺你,待你被押回咸陽之後,必然會被嬴政召見,到時你便將此信交給他,或可保你一命。」
「君上,末將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無君上賞識,豈有今日的樊於期,明日若敗,末將願隨君上一同赴死!」
樊於期聞言眉頭一皺,沒有絲毫猶豫,拱手說道。
「你若赴死,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成蟜上前,伸手拍了拍是樊於期的肩膀,緩緩的說道:「我知你忠心,才將此事交由你,如今敗亡之局已成,繼續掙扎徒勞無益,你我君臣一場,我自當為你考慮後路。」
頓了頓,他目光微凝,「自古成王敗寇,無非一死,我輸得起!」
樊於期聞言,連忙說道:「君上何必在意一時得失,當保住性命,再謀未來!」
「我若不死,有些人不會安心的。」
成蟜冷笑了一聲。
「君上所言的那些人是誰?」
樊於期忍不住追問道。
成蟜看著樊於期,淡淡的說道:「你只是一介武將,領兵作戰是你擅長的,似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若真想為我報仇,只需將這封信交給嬴政,他自會為我查清楚一切。」…
自小一起長大,他對嬴政很瞭解,對方若是知曉此事,必然會心生懷疑。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這就足夠了!
樊於期目露猶豫之色,低頭懇求道:「末將還想試試!」
「……那便試試吧。」
成蟜目光微沉,片刻之後,淡淡的說道,他也需要幾日時間準備一下,就這麼死在這裡,他不甘心!
……
另一邊,秦軍主營帳內。
王翦正在考慮一件事情,該不該強攻屯留,眼下成蟜叛軍只剩下屯留這一座孤城,此城城牆並不高大,想要攻打下來難度不高,可身為一軍統帥,他需要考慮的是值不值得。
城內還有近十萬兵馬,皆是秦國精銳。
若是強攻,雙方必然會出現極大的傷亡,這不是王翦想要看到的。
一旁將領看出王翦的猶豫,不由得開口建議道:「將軍不妨勸降試試!」
「那便試試!」
王翦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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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蘭池宮偏殿內的一處溫泉水中,趙嘉正浸泡在其中,雙臂展開,靠在池邊,微微仰著腦袋,閉目養神,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悠閒,直到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才側頭望去。
入眼的便是一對精巧的腳丫,墊著腳跟,緩步走來。
她蓮步輕移,姿態優雅,緩步走到趙嘉身旁跪坐了下來,俯身試水間,顯露攝人兇器,當真富有且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