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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依舊用的是銀霜炭。聽說是前些年剩下的,不過庫房應該不少,趙管家說二哥這裡要是用完了再尋他取。”

沈瑞聽了,真心無語。

不管這木炭是不是三年前剩下的,趙管家能這般“慷慨”,那存量定然不少。

這家裡攏共才幾個人兩個兒子還罷,用的次一等就次一等,連張老安人處都“減等”

書房是什麼重地不過是孫氏去世後,沈舉人常住書房,他的起居坐臥之所。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用好炭,給張老安人次一等

沈瑞自不會想著為張老安人抱“不平”,而是沈舉人這行止太不妥當,傳到外頭就是“不孝”,影響的可不是一人名聲,整個四房都會受牽連。

沈瑞皺眉不語,就聽長壽道:“對了,二哥,聽說今兒下午老爺與老安人吵了一架,過後那邊就有個小婢捱了板子......”

沈瑞叫長壽打聽家裡的事,本是防患於未然,可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影響心情。一時之間,他竟有些羨慕不在家的沈瑾。

張老安人待下人越來越暴虐,沈舉人也絲毫不給張老安人面子,這母子兩個嫌隙已深。

在這個家裡,沈瑞最少要待將近兩年,實是擔心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他揉了揉額頭,想著是不是勸勸沈舉人,又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能量。雖接觸不多,可是他也瞧出來,沈舉人xìng格偏執,不是能聽見勸的,自己又何必自討苦吃。

遇到這樣的麻煩,當如何

沈瑞心下一動,想起一人,不過想起昨晚“換婢”舉動,又搖了搖頭。罷了,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想著,就見冬喜yù言又止,沈瑞看了她一眼,道:“還是甚鬧心事,一併說了。”

冬喜遞上一個小賬本,上面簇新,只記錄兩筆收銀,一筆是沈瑞的月錢二兩,一筆是這院子裡兩個婢子的月錢四百文。三等婢子月錢兩百文,這是新撥過來小桃與小杏的月錢沈瑞眼睛半眯,這沈舉人還真是腦抽到底,無差別攻擊。

趙總管既有心示好,連銀霜炭都送了過來,那就不會多事來為難這邊。能做主不給柳芽、冬喜月錢的,便只有沈舉人。

這兩婢即便按照二等的例給月錢,每月每人六百文,一年一個人不過七千兩百文,兩人加起來不過折銀二十來兩。

沈舉人即便再吝嗇,並沒有削減家中下人,不會只為了剩下這二十來兩銀子,而是為了打她們身後沈理、郭氏的臉。張老安人還只是將這兩人“貶”為三等婢子待遇,沈舉人這裡則壓根連月錢都給省了。

沈理已經進京,會留意你給不給一個小婢發月例郭氏除了代管沈瑞產業,對於四房其他事情都很避嫌,也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攤開來講,最後鬧心的只有沈瑞一個。

可真要找到沈舉人跟前,沈瑞這做兒子的,為了婢子月錢去與父親爭議,有理也成了沒理。

不能輕易就這樣過去,否則誰曉得沈舉人會不會得寸進尺。

沈瑞稍加思量,便對長壽道:“去請趙管家來!”

不一會兒,長壽將趙管家請了過來。

同記憶中向光鮮的裝扮不同,如今的趙管家穿著半舊不新的衣衫,頭上也只是彆著檀木簪,樸實許多。

沈瑞見了,心中不以為然。

做了四房二、三十年的管家,孫氏生前又向來大方,趙管家哪裡就沒有家底不過如今沈舉人“節儉”,上行下效,四房管事僕人也開始打扮樸素。

“老奴見過二哥。”趙管家的態度很恭敬。

沈瑞看著管家,微微一笑,道:“我請大管家過來,就是問問家裡舊例!”

趙管家既是管家,賬房放月錢之事自然也曉得,面上訕訕,強笑道:“不知二哥問甚舊例”

沈瑞也不與他磨牙,指了指冬喜與柳芽:“這兩個來了家裡,到底算幾等,小哥身邊到底安排幾人服侍廚房安排三等飯食,賬房上連月錢都省下。我記得大哥身邊婢子,琴、棋兩位姐姐是二等,書、畫兩位姐姐三等例。難道我這弟弟,用人就要減等,名下只能有兩個三等婢子親戚家長輩打發來照看我的姐姐們,不說一等供奉,連二等的例也輪不著還是說她們兩個身契不在四房,就吃不得四房月例如今這月例算甚依照大管家安排,四房沒有她們兩個月錢,那我是不是要去隔壁與大嬸孃說一聲,從那邊取銀錢;還有京中六哥那裡,也要將柳芽的月錢討回來還請大管家教我”

趙管家活了半輩子,哪裡不曉得沈舉人此舉不妥當,要得罪族親,可他是下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