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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湧。

雖沒有半點聲音,可看著這'**'裸、一絲不掛跪在眾人面前的孩童,眾人生出不取笑之意,反而忍不住心裡跟著泛酸,沈理更是紅了眼眶。

之前見過沈瑞的,想著那白白嫩嫩趾高氣揚的驕氣模樣,對比現下的憔悴怯怯,望向沈舉人的目光盡是不善。沈瑞屁股上的傷痕還罷了,暫時還沒有被人看見,可半拉胳膊上的青紫淤痕,也分外觸目驚心。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這孩子眼下如此孱弱,絕非是一個“病”字能解釋得透過的。

四房這是作甚孽,孫氏剛死幾rì,就這樣磋磨她的兒子?

同沈瑞不相熟的族親,想著之前的傳言,什麼四房嫡子頑劣任xìng、孫氏會做人可不會教子之類的,再看眼前這孩子行止是奇怪了些,只透著乖巧可憐,哪裡有半點任xìng頑劣的模樣,對於四房這行事也不禁生疑。

沈理已經看不下去,顧不得在長輩面前,脫下外袍上前蹲下,裹在那孩子身上,扶著其小小肩膀,恨聲道:“好瑞哥兒,有委屈儘管說,族中長輩都在,斷不會讓瑞哥兒受了委屈!”

沈瑞這才抬起頭,蒼白著小臉,睫毛顫抖著,含著眼淚,從眼前諸人面上一一掃過。沈瑞年歲還小,鮮少出門交際,即便年節祭祀時,見過不少族親,可對於孩子來說,印象都差不多。除了身邊的沈理,只有五房老太爺與宗房大老爺印象深刻。

沈理是對本主由衷喜愛,每次見到本主時都很親近。他又帶了狀元光環,在世人眼中是文曲星下凡,即便本主不愛讀書,可對於這位族兄也崇拜的很。

五老太爺家的宅子與四房相鄰,見的次數最多不說,每每見到沈瑞都是一番嚴厲說教,偏生輩分又高,使得本主犯怵。現下想想,這老爺子面上嚴厲,可忠言逆耳,卻是真心為沈瑞好的。

至於宗房大老爺,執掌族務多年,對於小小本主的本主來說,是了不得大人物。

原本對四房家務事想要旁觀的幾位族老,都這崇敬信賴的注視下,都不禁直了直腰身,想要四房要是不公,當然要管上一管,否則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就是宗房大老爺,也暗暗搖頭,望向沈舉人的目光帶了幾分不贊同。

又因這孩子容貌清秀肖母,眾人想起孫氏生前的行事品格,對這孩子不禁又生出幾分好感。

沈舉人的心裡則是火燒火燎的,原本對兒子的愧疚,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就只剩下羞惱,恨鐵不成鋼道:“小畜生,作甚不肯去給你娘守孝?做這樣子?誰短了你的穿戴不成?”

沈瑞從沈理臂彎中起身,顫悠悠地轉向沈舉人,再次要跪下,道:“孩兒……孩兒沒臉去娘靈前……”卻是身子一趔趄,並沒有跪下去,而是歪倒在一旁,露出一條大腿,還有半拉屁股,上面青紅交錯的傷痕,明晃晃地露在眾人面前。

第十一章 靈前孝子(四)

雖離本主挨板子,已經過去六rì,可孩童的面板本就白淨稚嫩,當初的板子能將人打昏厥至死,也是沒有留任何情面。因此,沈瑞屁股上雖已經不怎麼疼,可痕跡依舊這麼鮮明刺眼。

說到這個沈瑞還真是直呼幸運,幸好這板子打在屁股上,要是打在腰上,這樣大的狠勁,就算他“醒來”,怕只能癱在床上。

沈瑞垂下眼睛,淚如雨下,眾人都有些懵了。

不是大家冷血,而是被沈瑞這傷嚇住。胳膊上露出那半個巴掌大的青紫,還能猜測是不是不小心磕碰的,可這從股間到腿彎處的累累傷痕,使得大家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沈舉人“虐子”是真,沈家就要出大丑聞了。

只有沈舉人怒火攻擊,直盯著沈瑞的臉,看不到別處。

見沈瑞又哭,他只覺得是在作態,冷哼道:“到底作甚不孝之事,還曉得知羞,遮遮掩掩,還不老實說來!”

沈瑞低頭道:“孩兒不孝,不該娘剛嚥氣就冒犯二孃,害的老爺氣惱。這捱了板子,昏厥三rì,也是孩兒該得的。自從醒來每rì兩碗稀粥,兒子實在餓的慌。可想起娘教導過,為人子女者,當有孝心,居喪當守制。孩兒雖不解其意,想著既是孃親教導過,當是對的……只是方才管家來接孩兒去靈前,孩兒方想起,守制除了吃的,還不能穿絲綢錦緞,要披麻戴孝。”說著,耷拉下腦袋,道:“娘總教導孩兒要知禮數,要是娘見了孩兒不知禮數,怕是會為孩兒傷心。孩兒這幾rì迷迷糊糊的,竟不知換下身上衣服,還穿著綢衣,實是不孝子,沒臉去看娘……”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小小的身體,一抖一抖,讓人實不忍看。

眾人望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