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松江;成心打壓;那以後兩個兒子的前途?
他們這邊是微末小民;是雞卵;那邊是高官顯宦;是石頭。直接對上;又哪裡能落下好?
見白氏慌慌張張小家子氣模樣;董沈氏實是瞧不起;嘴裡依舊親親熱熱道:“妹妹怎就聽到前面這一句;沒留心後一句?二房獨苗夭折了;二房大太太可是回來挑嗣子。”
雖說徐氏只在與族長太爺的密議中提及過嗣之事;並未在旁人面前露過這個話。可“不孝有三;無後無大”;如今沈珞既沒了;二房擇嗣之rì不遠;自是引得各房頭人心湧動。
要是二房小旁枝無子;只有一個女兒;還可以招贅;可二房三位老爺都沒有男丁;萬沒有讓外星人傳承嫡支血脈道理。
“挑嗣子?”白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隨著是一陣狂喜。
二房與沈家外五房早出五服;只有內四房還是有服親。
二房幾位老爺與她先夫是同祖父;血脈最近;其次才是二房幾支旁枝庶房;與幾位老爺同曾祖;沈家內房其他房頭老爺;則是同高祖。
看來;自家兩個兒子認祖歸宗之事不用急了;現下著急的怕是二房那頭才是。
隨即;白氏又有些糾結。她只有二子;長子支撐門戶;幼子是心頭肉;舍了哪一個都不是她所願。
不過想著沈琰學業有成;舉業在即;這也沒有長子過繼的道理;白氏的心還是偏向了沈;只覺得一陣陣不捨;眼圈已經紅了:“我們二哥;打落地就沒離開過我身邊一rì;這可怎生好;這可怎生好……”
董沈氏聞言;面上一僵;眼睛裡幾乎要冒火。
三房如今上下都謀劃要沈珠過繼之事;她這個親姑姑得了訊息;立時巴巴地趕到白氏跟前;難道就是為了便宜沈?
想著沈打架鬧得丈夫丟了族學差事;董沈氏更是對沈厭惡不已。
若不是丈夫看重沈琰;女兒又獨獨看上沈琰;她早就想撇下這門親事。如今天大機緣在眼前;便宜了侄兒;還不若便宜女婿。若是女婿成了侍郎府嗣子;以後自家兩個兒子也能得臂助。
可這白氏;真是個拎不清的。
且不說他們這一支還沒歸宗;即便歸宗;也是旁枝。主支過繼的怎就不能是長子?
二房三位老爺無嗣;嗣子說不得兼祧三房;擔負傳承血脈重任;有已經可以娶妻生子的沈琰在前;為何還要選個半大孩子?
不過董沈氏並未與白氏掰扯;過嗣大事;本就不是後宅女人能插手的;不管白氏如何想美事;都沒有什麼用。倒是自家這裡;兩家雖就兒女婚事早有默契;可還沒有正式定親……董沈氏有些坐不住;立時起身告辭;回家尋丈夫商量去了。定親的事;可不好再拖;否則沈琰被選了嗣子;二房那頭另給他選門當戶對的親事怎辦?
白氏扶著小婢;親送出來;便去了東廂。
待看到沈坐在床上;手中捧著書;看的真入神;白氏淚珠子就滾落下來。
沈察覺到有人立在跟前;抬頭見是梨花帶雨的白氏;嘴角不由抽了抽:“娘;這又是怎了?”
白氏用帕子拭了淚;哽咽道:“叫娘如何捨得?這真跟挖了孃的心肝肉似的”
沈不禁撫額:“娘是不是哭錯;明年去金陵鄉試的是大哥;不是兒子哩?”
“若只是去金陵應試還罷……這北上京城;數千里路;這一別還不知何時能再見我兒……”白氏越想越傷心;轉眼又紅了眼圈。
“怎又扯到京城?好好的去京城作甚?”沈只覺得稀裡糊塗;皺眉問道。
換做其他女子哭成這梨花帶雨模樣;見之只有憐惜的;可眼前是親生母親;這做兒子的只有無奈。旁人家都是父母庇護兒女;他們家卻是顛倒了個;反而是他長兄多受累;上安撫弱母;下照看他這個弟弟。
待白氏哽咽著將二房血脈斷絕、大太太回鄉擇嗣之事;沈聽著聽著就冷了臉。
學堂裡那次打架;對沈來說;不單單是同輩少年之間的意氣之爭;還迫使他迅速長大。
二房嫡裔?他終於認清;連族譜都沒上的嫡裔;不過是笑話。即便族中長輩認下他們兄弟又如何?只有上不了族譜;那他們兄弟的身份便只能含糊;比外室子強不到那裡去。
“娘;你莫要胡思亂想;二擇嗣又於我們何事?”沈低著頭;淡淡地說道。
白氏搖頭道:“你年紀小;還不懂;這選嗣之事早有成例;先是昭穆相當;隨後便要按血脈遠近。當年二房老太爺名下四子;只餘了兩個兒子;就是京城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