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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部分

允明既想要科舉出仕,不願如此也是正常。

徐氏只是姨母,只有建議的,又不能替祝允明做主,既是他不願意,便也撂下不再提起。不過在沈瑞面前,徐氏不免唏噓道:“這已經是第五次應禮部試不中了,可見在這上沒運氣……雜途官雖難做到五品以上,可這個年紀,就算考中進士,年資熬下去,還想要登閣拜相麼?”

沈瑞道:“或許是祝表哥不願墮祖上榮光……”

祝允明的祖父是進士,外祖父是進士,要不是少年喪父,說不得父親也是進士。在尋常耕讀人家眼中,舉人已經是了不得的功名,在祝允明眼中就不算什麼了。

徐氏嘆氣道:“要是真執著仕途,就不該回蘇州去,做人實在不能太傲氣……”

祝允明的老師探花王鏊如今已經是吏部侍郎,就算是備考,留在京中的交際見識肯定比在蘇州要開闊的多,不過祝允明性子隨和是隨和,骨子裡卻有著文人的清高。每次應試前來京,落第後離京,並不藉著師徒之名依附王鏊。兩人名為師徒,實際上王鏊只比祝允明年長了十歲,也難怪祝允明拉不下臉去攀附。

這些話,徐氏能說,沈瑞卻是不好跟著說什麼,便岔開話道:“魏表哥少年英才,殿試定能考個好排名,二甲應是無礙的,說不得庶常有望。”

今年會試取仕三百零三人,一甲三人,二甲九十五人都是固定的,剩下二百零五人就是同進士。魏校會試成績在前面,殿試只要不出岔子,也是二甲前面,有望考入庶常院。

沈瑞想起今科會試榜單上另外一人,那就是嘉靖朝鼎鼎大名的權相嚴嵩。嚴嵩是今科貢士,會試成績也在前列。魏校不僅與嚴嵩同年,兩人還同入庶常院嗎?

徐氏臉上卻不見喜,反而搖頭道:“那倒未必。”

沈瑞一時不解。

每科殿試之後的庶常考試,雖不是嚴格按照殿試排名來取得考試資格,可也只有二甲與三甲前列的新進士有資格應考,加上庶吉士是“儲相”,選的人都不會挑年紀太大的進士。年過四十者,即便是二甲傳臚的名次,也未必能考上庶吉士。

魏校二十三歲,會試排名又好,正是庶吉士的最好人選。

徐氏嘆氣道:“庶常院考試,考的不僅是文章,還要查祖上三代。徐家雖不過是校哥兒外家,可也怕有心人提及。”

沈瑞聞言,不由愣住。

本朝慣例,非進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閣,因此庶吉士才被稱為“儲相”。進士三年一考,庶吉士考試卻不是每科都有的,就算有考試,錄取人數也不固定,十幾到二、三十人,可見每一個名額都炙手可熱,考生之間彼此傾軋便也尋常。

可是,徐有貞雖曾被誣告流放,後來不是平反了嗎?這還要影響到外孫的前程?要是魏校因這個緣故,仕途有礙,那同為徐家外孫的沈瑞、何泰之等人以後不是也會如此?可是為何旁人在自己面前從沒有提及過這種顧慮?

徐氏看出沈瑞所想,道:“你同校哥兒不一樣,你是沈家子弟。”

沈瑞一想,明白過來。

魏校父族不顯,祖父是秀才、父親是舉人,在蘇州本地是士紳大戶,到了京中這門第實不算什麼。父祖不顯,母族瑕疵放大,就會成為被人攻訐的理由,說到底就是被當成了“軟包子”捏。

沈瑞卻是不同,沈家幾代人出仕,當年三太爺不曾因徐家敗落悔婚,沈滄也不曾因此慢待發妻,父子兩人能到九卿高位,可見在兩代帝王眼中,沒有去翻後賬的意思。況且真要說起來,就算徐有貞有各種不是,可對於英宗皇帝來說,也是復位功臣。

沈瑞背後有沈家,要是到了庶常士考試時,別人想要為難,就要考慮對上沈家的後果;同理,何泰之身後有何家,這兩人都不是“軟包子”。

同何泰之相比,沈瑞又只是嗣子,不是徐氏親生子,用徐家那邊的理由攻訐就顯得勉強可笑。

“母親,不用幫魏表哥想想法子嗎?”沈瑞道。

徐氏搖頭道:“校哥兒太年輕,又不是穩重周全的性子,家裡又無助力,與其擠著腦袋入庶常院,還不如順其自然。進翰林院雖是好事,可在裡面耽擱十年、二十年不得寸進的人也大有人在。”

魏校雖是徐氏的外甥,可對於沈瑞來說,還真沒有什麼情分。徐氏既不想插手,那沈瑞當然也不會多事。

倒是因魏校的緣故,沈瑞想到沈瑾身上。

沈瑾三代清白,並無可值得攻訐的地方,要是掉到二甲,參加庶常院考試應該也是無礙的。魏校是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