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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喚了心腹過來;打發他出去送信;自己移步去了跨院。

何氏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個縫了一半的小棉襖;神色有些憔悴。她穿著寬鬆的衣服;不過七個月的身孕也顯懷。

王守仁眼見妻子魂不守舍的模樣;溫聲道:“在擔心岳父、岳母?如今京中雖冷了;南邊天氣還宛若暮春;岳父、岳母這一路南行都是乘船;不冷不熱卻是正好……又有小舅子在身邊孝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江南學風鼎盛;有不少當世大儒;何學士就叫何泰之從縣學辦了遊學手續;帶了小兒子一起往杭州任上去了。

何氏撂下手中的針線;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擔心爹孃;是想著姨母那邊……”說到這裡;帶了猶豫:“小時我在常在姨母家;姨母與姨父向來視我如親女;我受二老慈恩多年;卻不得回報一二;心下實在難安……”

要是嫁給別人;因有沈珞這一茬在;何氏絕不會說這一席話;可嫁的是王守仁;夫妻三年;何氏已經知曉丈夫不是凡俗性子;人品甚高;胸懷灑落;如光風霽月。

王守仁果然沒有變臉;沒有因何氏幼年曾養在沈家就心生忌諱;只搖頭道:“不管怎麼到底要想想你的身子;要是因思慮傷懷;才是不孝之前我沒在家;你不好隨意出門;如今我回來了;姨母與姨丈也從西山回來;等過了這幾日;我帶你過去探望就是……”

何氏聽了;眸子雪亮;望向丈夫滿是柔情蜜意。

王守仁並未看見;坐在妻子對面;眼睛黏在妻子的肚皮上。如今長子已經有了;這個不管是次子還是長女;都是歡喜之事。大哥兒今年才三歲;小的年底才能落地;可是皇上的身體還能熬幾年?

雖說子不語亂語;可是對幹沈瑞的話;王守仁卻是始終銘記在心。

從宣宗皇帝重用內侍開始;閹人與文官之爭就沒有停止過;不管是罷官還是流放;擱在以前王守仁都不會在意。

士大夫操守不可棄;否則成了佞臣之流;遺臭萬年;自己都沒臉去見祖宗。可是換了眼下;想到嬌妻幼子;王守仁的菱角也平了幾分。雖無心曲意奉賊;但也不打算就這樣“束手就斃”。

劉忠那裡;到底欠了一份大人情;即便沈瑞沒有這場;這該謝還是要謝的

之前王守仁不在京;沈瑞一直侍疾;也顧不上這個;如今王守仁回來;也該有所表示。

不提王守仁回京如何交接差事;如何走親訪友;沈瑞自打從西山回京;除了往侍郎府見了一次老師之外;就一直閉門不出;連楊家那邊也沒顧得上去拜見;只因沈滄的病情惡化了。

在西山的一個月;沈滄每日帶了妻兒或是釣魚;或是吟詩作畫;日子過得悠哉。要不是身形越老越瘦;精神頭就不像是個病人。

等到回到京中;沈滄就堅持不住;次日就開始臥床不起。

被病痛折磨半年;沈滄已經瘦得皮包骨。徐氏一日三餐地安排滋補;可是沈滄的腸胃已經徹底壞了;除了米粥與清淡的湯水之外;什麼都受不了。

沈滄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不過清醒的時候不忘叫人取了紙筆;親筆寫了摺子;懇請再辭刑部尚書一職。除了辭官之外;沈滄每日都要念叨一遍:“老二怎麼還不到京……”

南京國子監的缺空了兩個月;不會一直空著。雖說沈滄已經打通好關係;可是沈洲遲遲不到難免發生什麼變動。

徐氏不願丈夫擔心;也盼著沈洲早日到京。原本徐氏還盼著毛遲也早日回京;先前去西山前也打發沈瑞往毛家去旁敲側擊過。想的就是要使毛遲能早一步回京;就將玉姐兒嫁了。就算倉促些;或許有不足;也比讓玉姐兒等三年要好。

不過眼見丈夫一日日憔悴;徐氏曉得;來不及了。

九如居中;三老爺皺眉;帶了怒色道:“二哥真是的;大嫂七月初就給他去了信;結果回來一封信後就沒了音訊;如今這都三個月;倒是累的大哥跟在懸心……”

沈瑞算了算南昌到京城的距離;若有所思道:“要是中秋後啟程;走水路許是還有些日子;要是走陸路;約莫也要倒了;要不要打發人去迎一迎?”

三老爺聽了;道:“怎麼迎?水路、陸路都打發人去?”

“不用。二叔收到母親的信;應該會陸路進京。”沈瑞道。

三老爺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水路雖舒坦;可要是趕時間;還是陸路上便宜。

濟南府;官驛。

沈洲面色赤紅;道:“不許再耽擱;今日就啟程”

“二叔……”沈玲滿臉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