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總覺得這個時候提這個是添亂……”
沈瑞道:“你到底是獨生子,要是婚期倉促,不知令尊令堂心裡會不會不喜?”
本是想著毛遲年紀大,怕毛家等三年不願意才想要將玉姐兒早日嫁出去;要是再因親事倉促引得公婆不喜,那還不如矜持些,三年後再出閣。
毛遲忙搖頭道:“非常期、非常事,家父家母哪裡會計較這些個?只怕委屈了令妹……”
兩家定親前後,毛遲也是見過玉姐兒的,對於未婚妻頗為滿意。
認識了幾年,對於毛遲的人品,沈瑞倒是信得過。他既這樣說了,沈瑞便也信了。其他的事,兩人說了也不準數,就要等毛澄晚上過來時再提。
沈瑞問起南直隸鄉試的事,對於沈瑾能得解元之事,他心中也頗為意外。
越是接觸科舉,越是知曉南直隸考試的競爭激烈。就是沈瑞自己,每每想到次數,也頗為慶幸,自己不用在南直隸死磕。
不說別人,就是已經揚名南士林的大才子文徵明,已經考了四次,都落第,未來還會繼續落第六次,十次不第,從二十幾歲風華正茂的青年,一直到五旬老翁,也沒有中舉。
尤其可見,在南直隸中舉多難,在舉人之中脫穎而出就更不容易了。
不用說別的,只要沈瑾在會試時進了前十,以他南直隸解元的身份,點頭甲的機會就比旁人多。
不過毛遲並不知沈瑾與沈瑞的關係,只提了一句便贊起五宣來:“王先生真是大才,五宣不過是他身邊侍筆墨的書童,初次下場,就在第二十九名,讓人自愧不如……”
沈瑞道:“長卿還不知,五宣已經在老師面前敬了茶,如今是我的師弟了……”
毛遲頗為意外道:“王先生收學生倒是不拘一格……”
毛澄是在晚飯前過來的,並不是一人過來,同行的還有沈理。
“聽說二叔回來,小侄便過來看看……”沈理道。
之前礙於謝閣老那邊的關係,沈理不願意將尚書府拉入幾位閣老的黨爭中,與這邊疏遠了關係。不過等到沈滄因病休養,從朝堂上退下來,沈理來的次數就多了。
畢竟先前沈洲沒到京,三老爺身體又不好,沈理怎麼可能放心讓沈瑞一個人撐起這一攤來?
沈滄心裡明白,既安排沈洲往南京去,那京城這邊日後少不得就要沈理照拂,對於沈理也熱絡幾分。就是手上一些官場關係,沈滄也沒有交到沈瑞手中,而是直接交到沈理手中。
沈理知曉這些的重要性,並不肯接,還是沈滄勸道:“這些關係根基是利益,瑞哥兒年紀在這裡,身份還不足與這些人制衡,交給瑞哥兒手中,說不得就是引狼入室……”
冷眼看了這些年,沈滄看出沈理確實待沈瑞如親兄弟般。就算看在沈瑞面上,他也不會幫襯著這邊。只是謝閣老位極人臣,險境在前,沈理這個相門女婿說不得就要受池魚之殃。
這些官場上下的明暗關係,等到沈瑞能用到時已經是十來年後,說不得早就涼透了;擱在沈理手中,卻是兩廂便宜之事。
至於沈瑛那裡,沈滄不是沒考慮過,不過沈瑛是弘治十二年進士,自己資歷還淺,下邊又有兩個早晚要入仕的同胞兄弟。現下五房母子待沈瑞是真心,可真到了利益紛爭之時,這真心還能剩下幾分?
世態炎涼,沈滄見的多了,不打算用這個去驗證人心。
沈理這邊,雖也有兒有女,可年紀都比沈瑞小,就算以後要走科舉仕途,也與沈瑞隔著幾年,兩下里並不衝突。
這些安排,沈滄並沒有瞞著沈瑞,早將道理與沈瑞說了。
沈瑞也覺得這樣安排妥當,只是心中也頗為古怪,因為沈滄是將沈理當成了沈家官場上“承上啟下”之人,卻將二老爺撇在一邊。
毛澄本想要提出過幾日下定,婚期定在十一月,不過見了沈滄現下模樣,便改了口,只說過兩日有個吉日正好下定,在月底前選個日子。
眼見毛澄這樣痛快,沈滄自然無異議。倒是陪坐在側的二老爺、三老爺聽聞,都帶了猶豫之色,不時地望向徐氏。
現下是商量婚期,徐氏並未迴避,也在座見客。
太醫使說的清楚,“旬月”之間,短的話十來天,長的話也就月前。如今是十月初,要是堅持不到月底怎麼好?
沈理坐在幾位老爺對面,正好看到二老爺、三老爺神情,心下一沉。
徐氏神色自若,道:“我這邊也使人看了日子,下旬有三個宜嫁娶的日子,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