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邊幾年到底作甚了?先前有沈珏還罷;如今沈珏沒了;怎麼連個嗣子也撈不上?”要說先前有多希望;現下就有多失望;看著一身光鮮的沈玲;沈湖眼裡直冒火。
沈玲站在那裡;依舊滿臉恭順;口中道:“自是盡晚輩本分……”
沈湖自覺方才在沈洲面前矮了聲勢;一半是對於官的畏懼;一半則是因心有所圖。如今算計落空;他不由惱羞成怒;對沈玲呵斥道:“不長臉的東西同為沈家子孫;誰比誰尊貴不成?堂堂三房子孫;作甚要給二房行奴僕事?祖宗的臉都叫你丟光了;這就誰我回家去”說完;就高聲喚人;要收拾行囊。
沈玲的臉冷了下來;淡淡地道:“大伯許是忘了;叫我爹叫侄兒隨洲二伯過來”
“哼你那個爹也是沒出息的;一身賤骨頭;好好的自在鄉紳不做;非要南下做行商;有辱門楣”沈湖氣鼓鼓道。
沈玲怒極而笑:“要不是大伯將良田旺鋪都佔了;分給其他三個房頭沒什麼進項的劣田;我爹與三叔、四叔也不至於人到中年;還在外奔波……”
“這是什麼話?”沈湖面上鐵青一片;指著沈玲罵道:“沒良心的王八羔子要不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憑那幾個混賬侵佔公中產業、另置私產;淨身出戶也是活該;還能有田、有房地過悠哉日子?”
沈玲早就知曉自己大伯無恥;也不欲做口舌之爭;冷哼了一聲;甩了門簾出去。
沈湖氣得呼呼直喘;恨不得立時甩袖而去;可到底不甘心。
這大夏天的頂著烈日趕路;豈是那麼容易?不說別的;大腿根密密麻麻都是熱痱子;抓破了;結了痂;這罪可不能白受……
京城;沈宅;九如居。
沈瑞泡在浴桶裡;閉著眼睛;愜意地吸了口氣;入鼻就是薄荷清香;使得神臺一陣清明。
“嘻嘻”簾子外;柳芽與春燕兩個滿臉促狹。
沈瑞睜開眼睛;懶洋洋道:“好厚麵皮的姑娘;還不下去;要偷看你家少爺洗澡不成?”
“嘩啦”一聲;珠簾被撩開;柳芽緊了緊鼻子道:“可是太太吩咐;一會兒要給二哥上藥呢……”
沈瑞聽了;立時苦了臉;道:“將藥擱下;我自己上就行。”
柳芽捂著嘴道:“是那裡呢;二哥後頭也沒長眼睛;怎麼上?”
沈瑞橫了她一眼道:“恁大丫頭;知羞不知羞?還想要佔你家少爺便宜?就算要上藥;也叫芍藥與木棉兩個來;你與春燕剛受了板子;且歇著去”
柳芽不服氣道:“都是為誰呢?還不興婢子們將功贖罪?自己身子難受自己不曉得;非要忍著;婢子與春燕妹妹可還寄著十板子呢。”
沈瑞擺擺手道:“快下去;聒噪”
柳芽雖憤憤;卻是知曉沈瑞脾氣;不敢再囉嗦;招呼了芍藥過來;低聲仔細吩咐了幾句。
芍藥與木棉是九如院的小婢;因沈瑞有話;柳芽、春燕都要相繼放出去;這兩個小的就被挑出來;跟在柳芽、春燕身邊;不過十來歲;等到柳芽、春燕出去;這兩婢自然也就出徒了。
沈瑞這些日子專心備考;家裡的冰也富裕;開始時並沒有遭什麼罪。不過有一日因受涼;拉了一回肚子;徐氏就不敢在讓他無節制的地用冰。
進了伏天;天氣悶熱的厲害;即便屋子裡放了冰盆;也不過多一點點涼意;還是讓人一身一身的出汗。
沈瑞進入備考狀態;常常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兩股之間與腋下就生了痱子。沈瑞開始沒當回事;還是三老爺考校學問時;發現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扭動兩下;與平素穩重截然不同;才發現不對勁。
三老爺是過來人;自然知曉夏日久坐的弊端;就將此事告訴了徐氏。
雖說生痱子不過是小事;可徐氏還是很生氣;不僅將沈瑞訓丨斥了一頓;柳芽與春燕兩人也都落了不是;革了一個月月例;還罰二十板子。不過因沈瑞慣用兩人使喚;如今又是備考的關鍵時候;那二十板子就只打了十下;剩下十下寄著。
舒舒服服地泡了兩刻鐘;沈瑞才戀戀不捨地從浴桶裡出來。
原本癢癢的地方;用薄荷水泡過;也沒有那麼難受了。沈瑞雖是個注重個人**的人;可正如柳芽所說;腋下自己能塗藥;後頭的地方卻是看不到、塗不到。
沈瑞沒法子;只好擦了身上;在榻上躺了;喚芍藥進來上了藥。
上完藥;沈瑞也沒起身;身上披了個涼被;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這些日子;沈瑞實在是累了。
臨陣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