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虎道:“這是壽哥;同我交好的一個小兄弟”
說話的功夫;進了衚衕;到了一個略顯陳舊的木門外;上面貼了福字。
高文虎笑道:“我家到了。”
推開大門;就是一個三丈見方的小院;除了北屋三間;還有東邊兩間廂房;西邊是廁所;廁所下是一個下陷式的豬圈;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
小院子裡除了一個十字形石子路之外;其他的地面都翻開來;栽蔥種菜;綠油油的滿眼生機。
壽哥滿眼新奇;指著那旁邊一壟小蔥道:“這個長這麼高了;上回看到時才發芽……”
高文虎道:“前兩天你沒進家來;上次來家時還是月初呢……”
沈瑞則是瞄了眼豬舍;其格局與後世他在陝博看到的石雕一模一樣;都是上面是廁所;下邊是豬圈。
宋朝之前將豬肉叫“髒肉”;士大夫不吃豬肉;看到這家養豬的過程;能吃的進去豬肉才怪。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就見北屋門簾挑開;出來個布衣荊釵的中年婦人;三十來歲年紀;眉眼之間與高文虎有些相似。
雖說這婦人相貌尋常;卻是個極開朗的性子;看了眾人一眼;笑著嗔怪兒子道:“混賬小子;客人既家來;怎不讓到屋裡吃茶?”
高文虎憨憨一笑;拉過沈瑞道:“娘;這就是孩兒唸叨了幾回的沈大哥;縣試時幫了孩兒大忙的……”又指了指長壽、長福兩個:“這是沈大哥的伴當
沈瑞上前見過;隨即從長壽、長福手中接了兩提紙包;遞上前去:“小侄沈瑞;見過高嬸孃;冒昧來訪;給高嬸孃添麻煩;這是幾包南味點心;不成敬意;還請高嬸孃勿要嫌輕薄。”
自打前年冬徐氏帶沈家子弟進京;沈宅大廚房就添了做南邊菜的廚子與做南味點心的師傅。
菜品還罷;京城這邊口重;烹飪風格都是齊魯傳過來;重油重鹽;換了南邊口味正好清淡下來;適合大老爺與徐氏這上了年紀的人;就是三老爺與三太太也極愛。
點心這裡;沈瑞不愛吃甜的;沈珏又出京去了。
點心師傅簽了幾年的契;不好總閒著;徐氏便常吩咐點心師傅做了點心走禮用。沈瑞今日出門前;就叫人去廚房要了幾包帶著;多少比在外頭臨時買的誠心。
這高家娘子卻是個極實在的人;雖覺得沈瑞不帶煙火氣且帶了僕從;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可也沒想著佔便宜;連忙擺手道:“來就來了;怎還帶東西過來?你才多大點兒年紀;哪裡用得著講這個虛禮?”
沈瑞道:“不過是自家廚房做出來的吃食;既帶了來;怎麼好帶回去?要是真帶回去;家母怕是就要教訓丨我了……”
高娘子聽了;這才猶豫著接了沈瑞手中的點心包。
那個壽哥顯然是認識高家娘子的;無須高文虎介紹;便親親熱熱地叫“嬸子”。
高家娘子應了一聲;挑了簾子;招呼沈瑞等人進屋;吩咐兒子陪客;自己去廚房弄茶水去了。
高文虎直接帶大家去了西屋;西屋除了半面北炕之外;地面上還有一張八仙桌。
高文虎招呼大家入座;長壽、長福兩個面帶猶豫;不肯入座。
這市井民居;自然是同沈宅那樣的官宦門第不同;房子不高;裡面間幅也小;火炕又佔了一半地方;剩下地方佔了幾個人;就顯得滿滿登登。
沈瑞便吩咐長壽、長福道:“難得出來一趟;你們不用在跟前守著;四處逛去;午後再來接我。”
沈瑞不是尋常少年;他即開口;長壽、長福兩個只有應聲的份;就先離去了。高文虎親送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沈瑞與壽哥。
看著壽哥大喇喇地坐下;直勾勾地打量人;沈瑞開口道:“可是瞧出我有甚不對處?”
壽哥輕哼一聲道:“你出門帶隨從;想來是富家公子;作甚跑到高大哥家來?高大哥是實在人;可不許你哄他”
沈瑞不解道:“是高小弟邀我來的;我作甚要哄他?”
高文虎已經打外頭回頭;口中喃喃自語道:“沈瑞;沈瑞;這名兒恁地耳熟……”
壽哥一聽;來了精神:“高大哥先前不曉得這位沈大哥的名字?”
高文虎點頭道:“只曉得大哥姓沈;沒問全名呢……不過大哥名諱聽著耳熟得很;到底是哪裡聽過呢?”
壽哥聞言;望向沈瑞;狐疑道:“有很多人叫沈瑞麼?作甚我聽著這位名字也覺得耳熟?”
高文虎拍了拍額頭道:“想起來了那個那個縣試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