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聞不問;裝聾作啞;也枉為人子。
一時之間;沈瑞還真的陷入兩難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管他二太太樂意不樂意;是嬸孃又不是老孃。後世親緣單薄;所謂家人;不過是上下直系血親;叔伯都是親戚;可現下是大明朝;同祖一家住在一起都算是一家人;更不要說大老爺、二老爺是同胞兄弟。
徐氏即避諱二太太曉得沈瑞與孫太爺的關係;那就是曉得二太太肯定接受不了這個關係。
然後;只要沈瑞入嗣二房;這段關係總要揭開。
那就是他們抱著“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
沈瑞惡寒了一下;看了沈珏一眼道:“我也糊塗了……總覺得此事聽起來有些荒唐;不過卻不無可能。一時之間;我也不知當如何了??”
沈珏擰著眉毛想了半響道:“總不能去問長輩?這沒憑沒據的;又牽扯到源大嬸子;本不是咱們當琢磨的事。若是真有此事;滄大叔與大嬸子總不會一直瞞著你;總有一rì要與你說清楚……”
沈瑞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當;搖頭道:“總不能稀裡糊塗下去;過兩rì看是不是能旁敲側擊問問大伯孃……”
孫太爺福地在昌平;與沈家二房的福地挨著;這裡還有個幾十頃地的祭莊
在江南幾十頃的莊子不算什麼;可在京畿之地;權貴雲集;這樣整的莊子就算是大莊。也就是因登記的是祭田;又有沈、孫兩家的福地在;才沒有人奪佔。否則在三老爺去世後;以大老爺與二老爺當時的年歲與品級;未必能保下這個莊子。
如今祭莊莊頭;就是周媽媽的次子週二;三十出頭;長著蒜頭鼻子;看著面相倒是憨厚。這祭莊雖不是油水大的地方;家族墓地所在;這個週二能成為這裡的莊頭;肯定有周全仔細的地方。
昨rì徐氏已經打發人過來傳話;週二夫婦將供沈瑞等人落腳的院子早已清理於淨。
與京城rì益燥熱不同;京郊的三月頗為涼爽。
旁人尚可;沈琴下了馬車;就歡喜不已:“總算看到滿眼的綠sè兒……”
他們進京三月;除了在沈宅之外;也出去過幾次。同松江相比;京城房子多、人多;可冬rì於燥的氣候;也使得他們這些江南生、江南長的少年不能適應。
如今冬過去了;chūn也步入尾聲;京城似乎才開始帶了水汽;不再讓人覺得那般於燥。
這邊莊子因是祭掃時歇腳的地方;並不算大;只有三進。就在山腳下;周圍除了兩個兩進院住得是莊頭管事等人之外;其他都是鄉民佃戶的屋子。
沈瑞等人自然會不會大喇喇地去住正房;就在前院落腳。
早上出城;在馬車上坐了一個半時辰;這個時候也將中午。
待沈瑞等人梳洗完畢;午飯已經準備得了。
這個時候除了河鮮;山裡的各sè野菜也有了;很多都是南邊不曾見或是少見的;倒是吃了族兄弟幾個個個肚圓。
雖說明rì才是孫太爺生祭正rì;可沈瑞還是叫了週二;提出先過去孫太爺墓前看看。
週二雖是初次見沈瑞;卻曉得這是大老爺這一房的嗣子;尚書府以後的當家人;哪裡敢有絲毫怠慢;自然忙不跌地應了。
沈珏、沈琴幾個無事;便也張羅跟著去。
因曉得二房太爺的墓與孫太爺的相鄰;沈瑞便叫人將準備好的祭品分出一籃;使人提了;一起上山。
孫沈兩家的墓地;就在山南麓;相隔不過幾丈遠;一側只有一個墳頭;一側則是散落著六、七個墳頭。
這兩處墓地修整的十分於淨整齊;墳頭上半根雜草都沒有。
就是最愛說話的沈琴;此刻也閉上嘴巴。
沈瑞先到孫太爺的墓前站了;就見墓碑上寫著“亡兄孫公諱夢生之墓”;下邊落款是“不肖弟沈君泣立”。
同尋常墓碑相比;這裡簡單了些;沒有生卒年。
沈瑞少不得撩開衣襟;在墓前三叩首。
再看沈家墓地;最上面的是二房老太爺與原配老太太的墳頭;夫妻兩個並未合葬。二房老太爺當年遠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不用說那立的是衣冠冢。
下邊;左側是二房大太爺、二太爺的墓;這兄弟兩人當年出事時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四歲;一個為上殤;一個為中殤。
右側則是三房老太爺與三房老太爺的墓;夫妻兩個也是各自墳頭。這倒是怪了;當年二房老太爺與二房老太太沒有合葬在一處還有情可緣;畢竟老太爺對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