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說;本以為二房抓著自己小辮子;半點好處也落不到;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
這一回;他真是喜形於sè;對沈洲躬身道:“二族兄厚愛;弟定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不辜負二族兄這番提挈”
之前滿心的不平與比較;早就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從九品;這也是二房一個姿態;二房樂意扶持四房。
宗房大老爺在旁;卻是有些傻眼。
這才提府學教授的事?那這兩人先前在客廳上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說的是甚?
沈洲看著沈舉人前倨後恭的模樣;絲毫沒有得意的地方。用沈舉人的小辮子轄制沈舉人;本是徐氏定下的策略;他只不過是臨時加了個府學教授的餌在裡頭。
至於那張家姊妹;誰曉得被賣的哪裡去了;不過是拿這一句嚇唬沈舉人。
正如徐氏所料;這一招對沈舉人完全管用。
可沈舉人半句不問沈瑞在京狀況;一點不捨嫡子的模樣都沒有;也讓沈洲心寒。
宗房這裡是已經點頭的;沈舉人這裡出繼文書也寫了;就差族譜更名;與遷沈瑞、沈珏的戶籍。
沈洲怕節外生枝;就與族長太爺商議後;次rì開祖祠堂;為沈瑞、沈珏重填族譜……
京城;安定門外;沈家馬車緩緩而行;沈瑞一行人等從昌平回來。
將到城門時;就聽到後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騎馬隨行的管事見狀;連忙叫車伕將馬車往右邊趕;讓出中間的路。
一騎呼嘯而過。
沈瑞探出頭來;就見那人在城門前舉著牌子喊了一句;就有門丁驅排隊進城的百姓讓路;讓那甲士騎馬進城。
“這是兵部傳信的甲士”騎馬隨行的管事見沈瑞面帶好奇;策馬過來道
“是……蒙古人?”沈瑞問道:“蒙古人時常犯邊麼?”
那管事點頭道:“要是肯安分了那也不是韃子了每年冬chūn時節都要鬧騰兩回;見怪不怪。”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當年永樂皇帝從南京遷都北平;就是為了防止蒙古人南下。
蒙古人被漢人逼回塞外;一直沒有死了南下之心;在“土木堡之變”後甚至還曾兵臨城下。
沈珏在馬車裡聽了;也探出頭來:“朝廷就容他們挑釁?”
管事道:“哪能呢……朝廷也盯著這塊;常遣人巡邊……”
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年;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沈珏摩拳擦掌;有些不甘地對沈瑞抱怨道:“為何朝廷重文輕武?要是文武並濟;我真想就此投了軍去
並非是他世故;嫌棄武職前程不好;而是因一入軍籍;子孫後代都要從軍戶。他即便有這個念頭;也曉得沈家不會允他如此行事。
軍戶雖不是賤籍;子孫都在兵部徵兵名冊上;除非考了功名;入了仕籍;否則就要吃兵糧。
沈瑞笑著聽了他的抱怨;沒有接話。
有明一朝;除了開國時與靖難時群英薈萃;出現不少出sè的武官;剩下就是平定寧王之亂的王守仁;還有明中後期那幾位抗倭名將。
大明朝天子;防著武將權重;可是愛用太監做監軍。
誰敢出頭;誰又能出頭?
就算有武將得了功勞;不是被搶了;也是被掩了。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正適合大明朝的邊軍。
族兄弟四人進京;少不得先見徐氏;後去見三老爺消假。
興奮了幾rì後;三老爺心緒也逐漸平靜下來;又開始了rì復一rì的教學生涯。不過因陪妻子的時間增多;對於東宅修建顧不上;就做了撒手掌櫃;全部交給沈瑞去打理監看。
沈瑞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對於這些事雖是初次接手;可有管事在;不懂的開口問就是了。
只是看到花園本有一處半畝荷塘的規劃;如今就要動工開挖;沈瑞仔細想想;覺得不妥當;就去尋了三老爺。
“三叔;這處荷塘是不是改成旁的?牡丹園或是菊圃之類?”沈瑞問道。
三老爺搖頭道:“平白改了作甚?你大伯孃愛吃藕;你三嬸孃也愛荷花…
“可家裡以後有幼兒;小孩子最是調皮……”沈瑞道。
不是他防患於未然;實在是水火無情。
南邊的孩子;常聽聞有溺死的。
即便沈家這樣的人家;小孩子落地前後定是nǎi媽、婢子的跟著;可總要以防萬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