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毫不客氣這一句;自然是點著了喬永德的心火。
他“騰”的一下起身;瞪著沈珏道:“到底是哪個不知禮?我們是客;你們就不是?還沒有改了祖宗呢;就當自己是主家;真是叫人笑話誰不曉得沈家這一房並未堂親;八竿子遠的族人上門打秋風;就真當自己是尚書公子?”
第二百零七章 如意算盤(三)
喬永德話說的太難聽;不僅將沈家四子罵進去;旁邊眾人也不好受。
如今大老爺身居正二品尚書;為眾姻親中品級最高;無形之中沈家也成為幾姓主心骨。大人如此;小一輩自然也多跟喬家兄弟似的;得了家中囑咐;好生結交沈瑞、沈珏兄弟。
如今在喬永德口中;連沈瑞、沈珏都成打秋風的;那湊到沈家跟前的其他幾家算什麼?
“五哥……”喬永善面露焦急;去拉喬永德的胳膊。
喬永德卻一把掙開他的手;冷哼了一聲;斜眼看著沈珏、沈瑞。
沈珏的脾氣;哪裡禁得住他如此挑釁;立時就要揮拳頭;卻是被沈瑞拉住
沈瑞輕笑道:“我到是不知;這在沈家;沈家人怎麼就做不得主人了?珏哥;方才你還提及禮;現下怎麼反而要失了待客之禮?”
沈珏滿心不忿;卻曉得眼下不是耍脾氣的時候。
徐氏吩咐他們兄弟出面待客;鬧出是非來;不管到底是誰對誰錯;也在長輩心中留下不擔事的壞印象。
沈珏嗤笑道:“是我迷瞪了;與不知禮的人計較什麼?沒得自己也失了身份”
何泰之早就瞧不慣喬永德目空一切的模樣;湊趣道:“就是;珏表哥你可不是小孩子了;還是懂事些”
旁人還可;沈琴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才大家相見時;在場諸人序了年齒;喬永德年紀最大。
喬永德漲紅了臉;望向沈瑞滿臉不善:“沈家大老爺是我表伯父、沈家二老爺是我表叔與親姑父;是你甚麼人?”
沈瑞訝然道:“自然是在下伯父;許是這位方才沒聽真切;小子姓沈……
見沈瑞避重就輕;喬永德越發惱:“這天下姓沈的多了;名分還沒定呢;就裝起大爺來?仔細閃了腰;被打回原形去?”
沈瑞見他歪纏得沒完沒了;膩味的不行;撂下臉道:“於卿底事?”
喬永德冷哼一聲;還要再說;沈瑞已經轉過頭去;對楊仲言道:“讓表哥受了池魚之殃;對不住楊表哥了……”
原來楊仲言身上;也穿著馬尾裙。
楊仲言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愛穿這個;就我這身段;穿著越發富態;不過如今京中流行;就跟著上身了……”
他長得本就有些胖;穿上這馬尾裙就顯得越發胖了。
沈珏這才發現自己失言;忙起身對楊仲言作揖道:“楊表哥;小弟之過;還請楊表哥恕罪……”
楊仲言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不過一句話;有甚計較的?珏表弟太見外了”
沈珏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xìng子;眼見楊仲言這般熱絡;便也親親熱熱道:“表哥不怪罪就好;方才聽表哥與琴二哥、寶四哥說起城外莊子的野趣等真要過去時;表哥可不許落下瑞二哥與小弟我……”
楊仲言今rì過來;本就是與沈家小一輩結交的;見沈珏搭了梯子;自然立時接了:“那是自然;改rì三舅這裡放假;咱們兄弟一起出城……”說到這裡;還不忘對田家兄弟與何泰之道:“田表哥、田表弟與何表弟得空也一道去…
一於人等說得熱鬧;將獨獨將喬家兄弟撇在一邊。
不怪楊仲言這樣圓滑的人也擺明立場;實在是喬永德的xìng子又臭又硬;又無自知自明;不招人待見。
在眾姻親中;沈家不用說;新出爐的尚書在這裡擺著;楊家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何家有個侍講學士;田家品級雖低;田家書院在京畿一代卻是數得上的書院。
相比之前;反而是喬家光景敗落;又後繼無人。
論起親戚之間;沈、楊兩家在官場互為臂力;沈、何兩家則有些微妙;畢竟立場不同;田家向來清貴;雖與沈家結親;可這些年來也鮮少有求到沈家的時候;反而是喬家;如今需要依附沈家。
無人理睬;這下不單單喬永德面上難看;連喬永善都露出幾分尷尬。
喬永德還想要再說話;喬永善低聲喝止道:“五哥”
被喬永德鬧了這一場;氣氛即便迴轉過來;也有些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