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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年紀在這裡;才學也不顯;同王家父子相比;委實太不出彩。

王守仁面上帶了幾分得意道:“憲清兄是不是覺得我這學生時文做的中庸;詩文也淺;就覺得瑞哥資質尋常?”

毛澄點頭道:“那是自然。除了學問這塊;沈瑞行事落落大方;對答之間也不拘謹;倒是比尋常少年穩重許多。可科舉之路;其他都是次要的;學問是首要。”

王守仁伸出三個手指頭:“我這個學生;小時候被耽擱了;九歲時三百千還背不全。正經讀書只有三年;學時文不過半年;憲清兄還覺得我這學生資質尋常麼?”

毛澄訝然出聲:“竟是如此怪不得伯安如此看重我瞧著他四書倒是紮實;還真瞧不出是隻學了三年的;縣試、府試是無礙的。如此說來;要是他早年沒有耽擱;這個時候說不得院試也過了。”

王守仁與有榮焉模樣:“雖起步比其他人晚了幾年;勝在還算勤勉;無需人督促便曉得讀書。我瞧著倒是比我這麼大時懂事;要是我當年也早就曉得自己要的是什麼;不那麼輕狂無忌;也不至於蹉跎到今;弄得不上不下;說不得早就做出一番事業”說到最後;亦帶了唏噓。

毛澄輕哼了一聲道:“難道你還晚麼?不過是你之前太過平順;才將落第兩科看的重;二十幾歲中進士都被你念叨晚;照你說來;我這三十幾方中進士的;豈不是該討飯去了?那些四十幾、五十幾還準備下場的;就更不用活著……”

王守仁也不是怨天尤人的xìng子;不過感慨一聲;兩人的話題就轉到時政上。

毛家小書房裡;沈瑞這個小客人;正由沈遲相陪。

沈遲個子不高;長相斯文;並不因沈瑞年紀比他小就慢待;待客極為用心。

奉茶、上點心;然後他就陪著沈瑞;找話題敘話;聊四書、聊詩賦、聊時文。

沈瑞的文章在毛澄等人眼中不過中下;可在毛遲看來;這個年紀能指著四書出題就能做上一篇文章出來;已經十分了不起。

待論起籍貫;曉得沈瑞是松江府華亭縣人氏時;毛遲小大人似的說道:“松江府早年文風雖弱;近些年卻是人才濟濟;雖還不能與蘇州府比肩;可亦相差不遠;成化二十三年的榜眼、弘治三年的狀元、弘治六年的傳臚都出自華亭縣……”說到這裡;想起一事來:“世兄既是華亭縣人士;與弘治三年登科的沈學士可是同族?”

至於蘇州的文風麼?那不用細說;弘治六年、弘治九年接連兩科狀元都是蘇州府人氏;足以說明蘇州府文風鼎盛。

沈瑞點頭道:“沈狀元正是小弟族兄。”

毛遲聞言;面上帶了幾分熱切:“前幾rì有幸隨家父往沈學士家拜會;沈學士端的是美姿容;身形偉岸;學識亦過人;當世之君子也”

官場上按品級與資歷排輩;沈理年紀雖比毛澄小十來歲;卻是早一科進士;品級又在這裡;毛澄即便是狀元出身;也需要俯身拜會。

沈瑞聽了毛遲的話;面上帶了笑。

沈理若不是儀表堂堂;也不會在還是舉人時;就被謝大學士相中;妻之以幼女。

至於毛遲所說的沈理“身形偉岸”那也是對比之下;只因毛家父子身量都不算高。

至於長相;毛澄是容長臉;留著短鬚;白淨儒雅;要是真的長得歪瓜裂棗;即便文采出眾中了狀元;也早被丟到犄角旮旯;哪裡會時常被宮中傳召;常伴君上。

只是毛遲不僅個子不高;又長了一副圓圓娃娃臉;看著比實際年紀小。同沈瑞兩個在一處;他即便端著老成架子;可要是真要外人看;反而會覺得沈瑞年長。

毛遲雖是家中長子;上面父母姐姐們向來疼寵;同沈瑞聊著聊著熟稔了;言行之間多了隨意;不知不覺帶了些嬌氣出來。

提及就讀的chūn山書院;毛遲苦著臉道:“實不明白書院裡的夫子是作何想的;師兄弟十餘歲就要參加童子試;夫子們也不怕拔苗助長我打算今年年底回蘇州府;明年下場;又哪裡晚了?可在夫子眼中;就好像我多不爭氣似的。與他們實是不能比”說到這裡;帶了幾分躊躇道:“我拖延到現下沒有下場;並非書讀的少……只是擔心名次不好……”

沈瑞見他提及考試就帶了憂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狀元的兒子也不好當;比如王守仁要不是有個狀元老爹;也不會對自己要求那麼高。

民間俗語;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一代比一代強才是世人對兒子的期望。

可是狀元已經是文魁;除非兒子也中狀元;否則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