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甚是意外;抬頭道:“先前二房長輩不是還感嘆獨丁難養?怎麼又繞到兼祧上?”
瞧著沈潤夫婦的模樣;也是極盼著嗣子的模樣。
“我原也疑惑;後來滄大伯說小長房、小三房並未分家;多半是因這個緣故。”沈理道:“二房與族中早先往來不多;我也是聽滄大伯提才曉得二房三太爺在世前;滄大伯與洲二伯就已經分了家;如今是分產不分居。”
雖說按照世情;多是父母去世後兄弟輩才分家單過;不過父母為了防分家不均傷了兄弟情分的;提前主持分家也是常有的。對於二房兄弟已分產之事;沈瑞與沈理都沒有多想。
不過因提及往事;使得沈瑞想起孫家與二房淵源:“六哥;您在京城時間不短;嫂子那邊年頭更長;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我外祖與二房當年到底有何淵源?聽著滄大伯孃意思;我娘當年也是在京城長大;大伯孃與我娘往來還十分親密;可為何先前並不曾聽我娘提及?”
事關已故孫氏;沈理面上帶了幾分鄭重:“二房長輩只說孫家太爺生前與三太爺交情頗深;其他的都含糊;是當好生打聽打聽。只是到底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估計得需要些時rì。”
沈瑞道:“左右又不急;六哥、六嫂幫忙留心就好……我就是想曉得孫家與二房除了外祖與三太爺的交情外;有沒有其他事。總覺得孫家與二房之間有甚隱晦處;不好對人言;否則我娘也不會隱下這段淵源……”
以京城二房這些年運勢;只要孫氏早早將這靠山擺出來;四房張老安人與沈舉人怎麼敢算計她?就是沈家其他房頭;畏於二房之威;也不會惦記侵佔孫氏產業。
沈理原本並不覺得古怪;聽沈瑞這麼一說;也察覺出異樣;不免有些猶豫。
要是真查出聽不得的yīn私怎麼辦?二房過嗣之事;需不要推遲?
要是嗣子名分訂了曉得有不妥當處也晚了。
可是對於二房來說;過繼是大事;幾位長輩已經有了定奪;自己這樣多事好麼?
隨即;沈理又覺得自己想多。
以二房大老爺、大太太的人品;怎麼會像做了惡事的。要是二房真有對不起孫家之事;孫氏也不會對大太太託孤。孫氏之前沒有顯露這段關係;多半是不願借勢。
沈理留下沈瑞;除了與他提及此事外;主要的還是要提醒他讀書:“若是想要入仕立世;家勢是底氣;也是錦上添花;自身學識卻是不可缺。官宦人家子弟;科舉入仕是便宜些;也不是人人都能中舉成進士;成為紈絝之流的不乏其人。即便讀書辛苦;可也要有自強之心;且不可因有了捷徑;就連走路都覺得累了。那樣的話;叫你入嗣反而是害了你”
沈瑞認真聽了;躬身道:“六哥放心;殿試之前;一rì不會懈怠。”
不中進士;一切都是浮雲。
等中了進士;在這個時代就是鯉魚躍龍門;擱在後世就是高階公務員;有了鐵飯碗。
沈理見沈瑞毫不猶豫地模樣;又自信百倍的模樣;笑道:“這話對也不對能到殿試;是可也歇一歇。不過過了殿試就無需讀書了?須知學無止境。”
沈瑞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對於沈瑞的科舉之途;沈理倒是不擔心他考不上舉人;不過少年舉人與中年中舉又不一樣。
少時中舉;進士科耽擱落第幾次;只當是磨練心xìng;中年中舉;進士科就耽擱不得;否則到了兒孫滿堂才中進士;仕途上就別指望有進益。
想到沈瑞這次進京;耽擱了縣試、府試;沈理道:“原想著你分兩年應童子試;把握也大些;準備的也充足;如今看來要明年下場…時文之外;詩詞也當做做;你的詩詞雖有些靈氣;到底淺白;遇到年歲大的考官還是喜歡華麗厚重的文風。有備無患;先準備著;等明年再仔細打聽。”
同樣是讀書十多年;為何官宦子弟比寒門子弟容易中榜;除了父族傳下的應試經驗外;還有因官宦人家訊息更靈通。
縣試還罷;多是死題;無需去揣測考官喜好;到了府試、院試;就要考慮考官的喜歡與文風。到了鄉試與會院試;也有各種取巧的法子;不是作弊;而是應試捷徑。
想起自己當年應試時的忐忑與艱辛;對比沈瑞現下的輕鬆自若;沈理瞧著不由礙眼;輕哼道:“明年我叫林哥也應童子試;你這做叔叔的;要是被侄子超了去;看你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沈林今年十歲;明年十一;下場縣試;並不算小。
再想到沈械之子沈棟;明年多半也會下場;沈瑞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