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緋紅;可眼中的歡喜卻直溢位來;軟綿綿道:“老爺……”
沈舉人隱下得意;看著賀氏滿臉滿眼的崇敬;覺得直到如今才有了夫唱婦隨的快活。
等到張老安人收拾齊當;沈瑾也到張老安人處等著認親時;就見沈舉人帶了新婦過來。
張老安人雖不喜賀家人;可也曉得如今這個家裡兒子當家;自己犯不著給自己找氣受;就接了賀氏的茶;不冷不熱地教訓丨兩句;就放了一副金鐲子在托盤上。
沈舉人見狀;眉頭不由皺了皺。
那金鐲子樣式尋常;分量也不重;這見面禮也太應付。要是傳到賀家;丟的也是四房與他的臉。
等賀氏敬完婆婆茶;就輪到沈瑾上前見禮。
看著比年歲還大的繼子;賀氏也是懸著心;生怕他會想法子刁難自己。
沈瑾卻沒有多事的模樣;恭恭敬敬地見了禮;口稱“太太”;賀氏也回了聲“大哥”;講準備好的文房四寶奉上;算是給了見面禮。
四房現下攏共就這幾口人;並無近支堂親;這“認親”就算完了。
賀氏暗暗慶幸不已;人丁單薄有人丁單薄的好處;不用應付那麼多事。只是她是繼室;按理還需到原配靈位前奉茶;怎麼無人提及此事o
賀氏不免有些猶豫;怕這其中有忌諱;自己貿然提了;引得婆婆與丈夫不喜;可自己要是不提的話;傳到外頭被人當成是不知規矩豈不冤枉?自己剛進門;可不好落下這個把柄。
更不要說前面的孫氏雖沒孃家人;名下卻有沈瑾這個四房長子在;還有個過繼到二房做小宗宗子的親生子;外頭受過孫氏恩惠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自己這個腰;是無論如何也要彎的。
沈瑾在旁;也覺得不對。
眼見張老安人閉目養神的模樣;沈舉人也耷拉著臉;新太太則是面露忐忑;沈瑾只能硬著頭皮道∶“老爺;是不是該去祠堂了……”
四房家祠就設在老安人院子東邊;沈舉人擰著眉毛;看了張老安人;便起身道:“去那邊……”
沈舉人倒是沒想過要省下這一道程式;畢竟家祠那裡供奉的靈主除了孫氏;還有四房歷代祖先。賀氏新婦進門;總要去給祖宗磕頭。
只是他心情有些複雜;即便曉得那不過是木頭牌子;可還是有些不敢去見孫氏靈主。
倒不是為續娶之事心虛;世間男子有幾個能像他這樣;妻子過了三週年才提續娶的?能守一年的都要被贊成仁義;有的除了熱孝新婦就進門了。
他是因沈瑞出繼之事;有心不敢見孫氏牌位……
京城;沈宅。
人逢喜事jīng神爽;大老爺心情甚好。
順利透過廷推;又被聖人圈點為刑部尚書;前程總算有了著落。他才五十來歲;在仕途上還能有十好幾年;未曾沒有更進一步的餘地。
這個喜雖喜;到底是早有準備;也是意料之中。
三太太有妊;則是意外之喜。
要是有幸生了男孩;那是三房血脈未絕;即便生了女孩;對於三老爺、三太太也是慰籍。
一個家中;最忌憚人丁凋零。
有了添丁進口之事;平添多少鮮活。
不過歡喜歸歡喜;大老爺不忘三老爺的身體狀況;少不得私下跟徐氏唸叨了再念叨;請她一定要多安排人手;好生看顧三太太。
原先沒有指望還罷;如今有了指望;要是再有閃失;怕是三老爺就要受不住。
徐氏擔心的也是這點;昨rì就打發去接了三太太的rǔ母進府。
三太太三十好幾才懷上這一胎;昨rì醒來後就患得患失;連起身都不敢起身;正需要人從旁多勸解寬慰。
“要是這一胎是男丁就好了……”大老爺嘆氣道∶“以後瑞哥也能輕省些;三弟、弟妹他們也能多了盼頭……”
“老爺莫要得隴望蜀;不管是男是女;三叔三嬸也只有歡喜的。難道給老爺添個嫡親侄女;老爺就嫌棄了?”徐氏看著丈夫;道。
大老爺搖頭道:“你曉得我不是那個意思……”
徐氏正sè道∶“不管老爺作何想;這話卻是不好再說。且不說傳到三嬸眼中;孕婦難免心思更重;就是下人們;如今也有人看著風向;想東想西。”
大老爺聞言;不由黑了臉道:“有人慢待瑞哥、珏哥了?”
“倒是無人敢慢待;不過昨天周媽媽碰到兩個嚼舌頭的;我已經罰了……可瑞哥、珏哥兩個並未正式入嗣;那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