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五)
聽沈瑞說想要明rì出城;徐氏並不覺得意外;不過待聽說想要同幾個族兄弟一起去;徐氏不免沉吟;道:“可是珏哥那裡也聽了閒話?這是惱了?”
沈瑞搖頭道:“閒話聽了;惱倒是稱不上。只是侄兒想著如今chūn光明媚;大家去郊外轉轉也沒有壞處。再說三叔這幾rì歡喜;也該讓他鬆快兩rì;好好陪陪三嬸。”
徐氏是當家主母;這沈宅裡發生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又哪裡瞞得住?
因此客院那裡有人說閒話的事;沈瑞就沒有否定。
徐氏想了想道:“那就明rì去;後個正式祭拜完就得回來……到底你大伯這裡是升遷之喜;即便不請外人;姻親好友也要請幾桌;你們幾個還需回來給我搭把手……”
沈瑞自是點頭應了。
眼見徐氏沒有其他交代;沈瑞心中不由詫異。
難道這祭祀可以聲張開了麼?那之前徐氏要帶他出門時怎麼半遮半掩?
他哪裡曉得;徐氏要瞞的只有二太太一個。
而在這個家裡瞞住二太太;也不是什麼難事;徐氏才沒有交代沈瑞什麼。
二太太房裡;二太太歪倒在榻上;看著窗外石榴樹;神sè惘然。
旁邊一個媽媽坐在小杌子上;拿著美人錘給二太太敲腿:“太太;真的打發趙家的去房山莊子?”
二太太瞥了她一眼道:“還不知足?是誰讓她去搬弄口舌?連帶著我也跟著沒臉。要不是看在媽媽情分上;我早就交了她們一家身契出去;任由大太太發賣”
這媽媽陪著小心道:“趙家的也不過說了一句實話……三太太這不是有了麼?同那些族中少爺相比;那才是二房親生骨血。要是個姐兒還罷了;要是個哥兒;難保大老爺、大太太不後悔……那可是親侄兒呢……”
二太太冷哼道:“珞哥也是他們的親侄兒;珞哥走了也沒見他們哪個真心疼了;都是虛的……”
她能說大老爺、大太太不是;那媽媽卻是不敢接話。
二太太看了她一眼;自是曉得她的顧忌。
大老爺與大太太是當家老爺、當家太太;待下人向來苛嚴;這些人即便是在私下也不敢講那兩位的不是。
只是三老爺、三太太成親多年;都沒有動靜;怎麼珞哥走了沒多久;就有了喜了?
二太太想到一個可能;覺得醍醐灌頂一般;眼淚已經湧出來。
那媽媽是她的陪房;曉得自家太太是個愛傷懷的;忙勸道:“老爺不在;太太也當好生愛惜自己……”
二太太撫著胸口;帶了幾分熱切期盼;看著那媽媽道:“會不會是珞哥曉得我捨不得他;又回來投胎了?”
“啊?”那媽媽聞言;不由目瞪口呆。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二太太說完這一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滿臉懊惱:“都是我不好;我早些將老爺從書房拉回來;說不得珞哥就投胎到我肚子裡了……”
那媽媽臉上陪著笑;心裡卻是犯嘀咕。
自家太太竟然還想要老蚌生珠?也不瞧瞧一把年紀;都四十好幾的人;倒好意思當著旁人的面說拉男人睡覺的話。
“定是珞哥回來;想要投胎到我肚子裡;卻是不能才去了北院……”二太太面上露出痛苦之sè;眼淚跟珠子似的;一滴滴落下。
那媽媽聽著這話不對勁;可曉得自己太太素來主意正;聽不得人勸的;只能奉承道:“大哥最是孝順;定是捨不得太太……”
二太太聞言;已經帶了幾分迫不及待;立時起身拭淚;道:“快去尋兩棵好參、半斤燕窩;我要去探望三太太……”
三房稍間;三太太與三老爺坐在一處;正專心致志地聽郭媽媽講孕婦注意事項。
郭媽媽昨天中午就搬回沈宅;寬慰了三太太一下午;才勸得三太太下了炕
說句不誇張的話;對於這個“意外之喜”;三太太不只是喜極而泣;而是患得患失地厲害;甚至連打噴嚏都不敢打;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了孩子。
郭媽媽見她如此;不免心憂;面上卻絲毫不敢帶出來;拍著胸脯道:“我養了三個哥兒;太太只管聽我的……”
三太太面對rǔ母;也跟有了主心骨似的;吃口飯、喝口茶的都要先要郭媽媽先看過。
三老爺見妻子如此;也深受影響;圍著郭媽媽問東問西。
郭媽媽被這兩人磨得沒法子;只好在心裡順了順條理;將自己曉得的產育事項都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