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後把衣服脫了跑到水裡。
冰涼的水先激得她渾身一激靈,搓揉幾下,身上的泥垢一顆顆往水裡沉。好似許久未曾自由呼吸的犯人突然得了自由,整個人舒服的說不出話來。
安曉潔粗粗搓揉了一遍後,扯了肥皂草揉碎,把汁液擠出來塗在身上、頭上。隨著洗下的泥垢汙漬越多,身周的水隨之變得混沌汙濁。
幸好是活水。
安曉潔往水游上方移了移。實在是髒的自己也嫌棄。
為了趕在阿赫前先洗好,安曉潔時時刻刻注意阿赫的動靜,手上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努力。結果阿赫卻顛覆了以往野人留下的“戰鬥澡”的印象,洗得格外仔細和慢。
一把、兩把……五把……就安曉潔看到的,阿赫至少抓了八大把肥皂草。
八大把是什麼概念?光擠出來的汁至少一斤。誰家洗澡沐浴液是用斤論的?
通常一把已經頂夠用的。阿赫這是嫌自己太髒了?
看他一時半會兒洗不完,安曉潔索性再拿肥皂草洗了一遍。
確定身上摸上去不再有油膩感,安曉潔停了下來。雖然洗得不徹底,但她還得趁阿赫沒出來前把衣服洗了。
最外和最內的幾件洗澡的時候就揉了肥皂草泡在水裡。剩下中間相對乾淨的幾件,儘管仍有股子汗酸臭味,比起之前,安曉潔還是挺滿意的。
點滴雨露都是恩賜。艱難活到現在,她對生活的要求已經降低到活得像個人就好了。
安曉潔穿好衣服,捋起袖子開始洗衣服。她洗得有點小心,不知道是質量不夠好,還是自己力氣大了太多,有次一不小心,就把當做繃帶的布條洗破了。
用一樣少一樣,她剩下的衣服不多了,剪了做繃帶,拆了給阿赫做衣服,還有上次對陣鐵嘴鳥損失的。滿滿一箱子的衣物,差不多隻剩下一半。
這些都破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衣服穿了。想到這裡,安曉潔洗衣服的動作更輕柔了。
肥皂草去汙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強。黑灰的汙水從衣料縫裡流出,沒多大會兒,便顯露出衣服原本的顏色。那是一件鵝黃的寬鬆兔毛衫,現在上面蓬蓬的細毛全不見了,流下一件已經變了形脫了毛的乾癟線衫。不如T恤來的實在,破了以後還有其他用,線衫壞了,修不好,只能拆成毛線重新打。
洗完三件衣服一條外褲並內衣褲,安曉潔將它們一一攤在衝乾淨的石頭上晾。
阿赫磨磨蹭蹭還沒洗完,露在水面外的毛都被綠乎乎的粘液覆蓋。他還在不停往身上塗抹肥皂草液,似乎不把有毛的部分塗滿不罷休。
安曉潔看看洗好的衣服,聞聞身上的味兒,再看日頭還早,氣溫也好,忍不住又脫了一件下來洗。
洗完身上剛脫下來的這一件,安曉潔沒敢再脫。阿赫雖然已經可以不穿衣服了,她卻還覺得有些冷。一下少穿四件衣服一條褲子,再脫別感冒了。
要是用火烤的話,衣服幹得更快。
許久沒換洗,汗溼好幾輪用火烤乾接著穿的衣服硬邦邦的格外不服帖。想穿乾淨衣服的念頭站了上風,安曉潔地都沒坐熱,便忍不住起來撿柴禾。她沒敢走遠,就在小河附近五十米範圍內撿。
安曉潔沒看見平時燒的那幾種柴禾。撿到的都是指頭粗細半腿長的細碎零頭,顏色靠近灰白色,掰開,挺脆。質量看上去不怎麼樣,數量倒大。
安曉潔撿了好大一堆,又尋了點乾草枯葉,掏出打火石點火。
火很快燒起來。火焰的顏色和柴禾一個樣,泛著灰白。看得人心裡不怎麼太舒服,顏色太詭異了。安曉潔拿手心靠近火邊試試溫度,嗅嗅味道,似乎沒什麼特別奇怪的。也就放開了對顏色的介懷。她拿了一件衣服在邊上烤。
這時她希望阿赫洗得再慢一些,要是洗完後再曬曬太陽烤烤火,休息一陣就好了。
她擰得幹,挑的又是最薄的棉衫,沒烤多久,手底的感覺就已經半乾了。
捺下性子再烤了一會兒,差不多幹了。
阿赫正在洗第二遍。
安曉潔目測在他洗完前,大概能再烤乾一件。有好的選擇,她自然決定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安曉潔脫掉衣服抬起胳膊一嗅,身上已經沾染了衣服的酸臭味。她迅速下了一次水,去掉味道,換上烤乾的棉衫。
棉衫長,差不多到大腿中央,她有時直接拿來當睡衣穿。現在也是一樣。坐在火邊,儘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衫,哆哆嗦嗦繃緊筋骨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正當安曉潔烤乾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