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李元在思索良久之後對沈祝說:“其實我有懷疑過那件事是不是東宮的人乾的。”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李元在跟沈祝討論這個案件時特意隱去了當時有人亮出東宮令牌的事。關於這一條線索,他也一直是刻意閉口不談的,因為他也知道不能單憑一張東宮的令牌就認定那是東宮的人所為。只是只要真相尚未大白,這條線索是肯定不能忽略的。
沈祝一聽就皺了眉,好奇地問:“你從哪一點覺得這事會與東宮有關呢?”
李元想了想,嘆氣道:“算了,我也只是假設。”
“你是不是掌握有什麼證據?”沈祝緊盯著李元追問。
李元看了沈祝一眼,道:“沒有。”
沈祝正色道:“在沒有任何依據的情況不能這麼天馬行空,法律講的是證據。”
“我知道。”
沈祝的直覺十分之敏銳,他靜靜地看了李元一陣,問:“即便是懷疑也應該有所依憑,你依憑的是什麼?”
“我大膽猜測步尋也許曾經在不經意間得罪過他。”
“這完全是你自己的想象。”
“我知道,但我不知為何有時會想到這上面來。”
沈祝拍了拍李元的肩,說:“善於大膽地想象也是好的,只是最終一切還得以證據為依憑,先別想太多了,等我們考上了再算。”
沈祝與太子接觸過,他對太子的印象是極好的,他覺得太子很愛惜人才,也很冷靜、睿智,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嗯嗯。”李元也沒再多說。
之後的路程中李元便沉浸在了對剛才在寺廟裡所見的那位女孩的回憶中。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對於有血緣關係的人來說那種感覺還是有些不同的。儘管妹妹滾下海之後的生還機會很微,但也並非毫無可能。他被連刺了兩劍後不也活了下來嗎?
他越發相信先前看到的就是妹妹了。
真是蒼天有眼啊。
李元流了淚。
沈祝雖然也見李元默默地抹過淚,卻從未見他像此刻那般激動的,便忍不住問:“你方才在寺廟裡追的那個人想必是你很希望見到的吧?”
稍微猶豫了一下後朝李元點頭道:“她確實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而且還是你喜歡的?”
李元點頭。
“她很有可能也住在京城,如果你們有緣的話它日還能再見也不一定。”沈祝安慰道。
“希望是這樣。沈兄,今晚我請你去吃炸醬麵。”
“好啊,那我們去趙大叔那家吃。”
“行。”
……………
卻說因聽到有人遙遙地喚自己而驚慌逃跑的聞瑩愫在跑到山腳後才敢放慢腳步。
與她同行的那名宮女問:“你很害怕陌生人跟你搭訕嗎?”
“是。”
那名宮女還想說什麼,見聞瑩愫蒼白著一張臉便趕忙閉上嘴了。
兩人走到山腳下的大路口去叫了輛馬車,然後直奔大理寺方向去。
聞瑩愫在大理寺的門口站了很久。
這個代表著曣國最高司法部門的地方究竟收集有多少關於此案的資料?現在還有沒有人跟進?
也許,步尋一家的死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死了幾個人而已,既然證據也不足,自然時間一久大家便淡忘了。對於大理寺裡的官員來說,案頭上要處理的案子想必也很多,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一直鑽在一個案件上。
如果沒有人能提供更進一步的線索的話執法官員們是不太可能再花人力物力回頭查的。
聞瑩愫真希望自己能化身為隱形人進去看看那些資料。
忽然間,聞瑩愫有了個想法——假裝自己在事發當天路過那裡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然後來為他們提供線索。
只是她該以什麼身份來呢?以聞瑩愫的身份嗎?顯然不妥,因為可信度不高,而且還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思來想去,聞瑩愫還是決定先自己暗暗地查。
聞瑩愫又看了大理寺幾眼才坐上返回太子府的馬車。
到得太子府時已是下午,聞瑩愫立即洗手做晚膳。
這頭她才剛把晚膳做好,那頭便聽到了林幀進來的腳步聲。
她並不知道其實林幀今天除了派那名宮女陪自己去之外還派了兩名會武功的人在不遠處跟著她的。
當林幀聽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