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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有所不為

敬莊皇后搖了搖頭,淚流得更兇了。

她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

皇上竟然因一首來路可疑的歌謠就對太子防範、逼迫至此,她一想到這個就覺心驚膽寒。

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又是一個把帝王術用得無所不及的國君,她即便對他有所不滿,也不敢明著抗議。她知道,無論是太子,還是自己,在未來不短的時間內都還是得仰仗於他的。

敬莊皇后默默地反握住太子的手,說:“這段時間裡你恐怕得耐著性子熬一熬了,等這事的風頭過後,我會跟皇上好好說一說,看能不能緩和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

趙聿梁忙說:“不必,這事母親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敬莊皇后深深地望了趙聿梁一會兒,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如何能袖手旁觀?但既然兒子不想拖累到她,她且表面上答應下來好了。

然而一想到太子眼下的處境,她又不免流了好些淚。

趙聿梁便又好言相勸了好一會兒,見敬莊皇后終於有所釋懷了才離開。

走出坤儀宮,太子趙聿梁在那寬闊的廣場站定,朝四周看去。

眼目所見,皆是金碧輝煌的建築。

這富麗堂皇、莊嚴大氣的皇宮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的陰謀和殺戮,多少的冤屈和孤獨?又隱藏了多少的慾望、危機和不安?

最美的東西又往往是最殘忍的。

趙聿梁嘆著氣閉了閉眼,再睜開,但覺眼前的富麗轉眼變成了滿目淒涼,而他,正像一個孤獨了千百年的魂魄,正飄蕩在這讓人又愛又恨的華宮之上。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腰桿依然挺得直直的,眼神依然透著炯炯光芒,彷彿一個鐵骨錚錚的落魄英雄。

這魂魄,這情懷,這忽然生出的悲傷,卻不是淡漠的,它溫暖而慈悲,它人性的一面尚沒有被權勢所腐蝕。

太子趙聿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頭望向不遠處的奉天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聲猶在耳邊。

他在想,如果它日自己真的成了君王,要如何做到既擁有權勢而又不被權勢所綁架?

“殿下,快到上課時間了。”林幀的話將趙聿梁從紛繁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趙聿梁‘嗯’了一聲,大步流星地朝文淵閣走去。

在文淵閣的東側,有一間造型十分雅緻的房子,那便是趙聿梁聽課的地方。

他的老師,禮部尚書宮澤哲已在裡面端坐靜候他的到來了。

在講完了今日的課後,宮澤哲對趙聿梁說:“殿下,臣有一事相告。”

趙聿梁望了他一眼,說:“老師請講。”說罷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

宮澤哲便將李晌那日於畫舫所聽到的話告知了趙聿梁。

趙聿梁聽畢臉色微沉,未幾,苦笑道:“某人倒是挺會挑時機的。”又問:“老師下午可有空?若有空的話我們到東宮說話如何?”

宮澤哲忙說:“有空。”

只要太子有事,他就是沒空也會說有空的。

趙聿梁於是與他一前一後往東宮方向去。

與此同時,趙聿梁派人去請內閣首輔雲一亭前來東宮。

雲一亭最近正為那首歌謠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得知太子有請,雖說有些惱怒他打攪了自己,但一想到也許太子找自己正好是講跟此事相關的事,便立即趕往了東宮。

待得雲一亭到來,趙聿梁讓宮澤哲將李晌那日聽到的話轉述給了雲一亭。

雲一亭聽畢恨聲道:“瑾王這麼做也實在太陰損了。”

趙聿梁笑了笑,道:“雲大人莫要激動,眼下我們雖然知道了這回事,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雲一亭點頭。

“雲大人,本宮建議你不妨就從瑾王這邊著手調查。”太子說。

“嗯,臣從即日起安排人暗暗跟蹤他。”

“好,那就有勞雲大人了。雲大人事務繁忙,本宮也不便多留,請先回吧。”

雲一亭便起身告辭。

待雲一亭走後,宮澤哲說:“雲大人乃皇上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他的話皇上還是聽得進去的。如今他得知了瑾王的這般行徑,日後定然也不會在皇上面前替瑾王說話了,殿下這一著棋下得很妙。”

趙聿梁喝了口茶,道:“雲大人本身就受了皇上的旨意來調查此事,由他來跟蹤那人就再合適不過了。”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