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們以前是否有過過節或者利益上的衝突。
然而,在她的印象中,父親從未與東宮有過任何過節,甚至連一句東宮的壞話都不曾說過,所以她不能僅憑那人的一個令牌就認定此事乃當今太子所為。不過,如果不是他所為,那人又為何要用東宮的令牌?假如是有人冒用東宮的令牌,那人又是誰?目的是什麼?
這些她不得不想,因此有時候越深想越感到害怕。
她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窗外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弱小的身軀上,她沒有察覺,她在極度的疲憊中睡著了。
與往常一樣,她又做惡夢了。
她從惡夢中驚醒,見窗外的天空一片陰暗。
是要下雨的徵兆。
果然,天空中很快便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她忙起身將窗戶關嚴。
大雨隨即傾盆而下。
她望著那些用力拍打窗戶的雨點,淚如雨下。
三位至親的屍體後來怎麼樣了?那些黑衣人會將他們埋了還是直接揚長而去?若是後者,他們倒下的地方離河邊不遠,河水氾濫時他們會不會直接被沖走?
事情已經過去半年了,她依然時常會忍不住這樣想。
她雙手掩臉,低聲痛哭。
哭自己眼下的能力之微,也哭至親的不幸。
但當她到達司饌部時,她的眼淚已被她悄悄地擦乾,並且將先前的所有情緒都掩飾過去了。她笑意盈盈地朝楚湘和文竹打招呼,然後進了廚房。
“殿下說今晚想喝你那日做的那種杏仁核桃小麥粥。”楚湘跟著進來說。
“不過核桃好像沒有了。”瑩愫邊說邊開啟儲物櫃來看。
果然,裝核桃的罐子空了。
“這好辦,我立即叫人去買。”楚湘說完便轉身往外走。
許是楚湘的袖子不小心帶到了桌面上的茶壺,那剛裝了開水的茶壺隨即往地上掉。
楚湘還沒反應過來,瑩愫已伸手去擋。
但瑩愫出手時已晚了一步。
那茶壺就這麼直直地掉落在楚湘的右腳掌上,茶壺裡的開水也隨即流了出來。
“哎呦。”楚湘忍不住喊出聲來,並皺著眉頭往下看。
見右腳的鞋子都溼了一半。腳掌也開始鑽心的疼。
“先別脫鞋,不然會弄傷了皮。”瑩愫忙說,一邊伸手扶她到一側的凳子坐下。
“文竹姐姐,麻煩你去端盆冷水來。”瑩愫抬頭對嚇得臉色發白的文竹說。
文竹立即照辦。
瑩愫就著楚湘的右腳將一盆冷水緩緩地淋下。
一盆冷水淋畢,楚湘長舒一口氣,笑著對瑩愫說:“現在終於沒那麼疼了,謝謝你!”
瑩愫笑著搖了搖頭,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右腳的鞋子脫開。
但見楚湘的右腳掌紅了一大片。
“好在沒有脫皮。”瑩愫鬆了一口氣,又低頭仔細地瞧了瞧那受傷的地方,說:“傷得太大片了,恐怕還是得塗點燙傷膏之類的才行。”
“那你可否幫我到藥藏局去領盒燙傷膏來?”楚湘忙問。
她知道現在距離太子用晚膳的時間還有將近兩個時辰,所以就算瑩愫去領了藥膏回來也來得及做晚膳的。況且派去買核桃的人還沒有回來,瑩愫現在正好閒著。
瑩愫點頭。
楚湘將藥藏局的大致位置跟瑩愫講了一下。
瑩愫默默記下,走了出去。
藥藏局在東宮的西北邊,從司饌部步行過去大約要一刻多鐘。
瑩愫邊走邊不失時機地朝四周看了看,但見城牆高高、庭院深深,頓覺有幾分心悶。
偶有宮女或者宦官從她身邊經過,每個人的表情皆莊重剋制,衣裝也十分的整潔得體。
瑩愫一一朝他們恭敬行禮。
走過了一條s形的花園小道,再經過兩座三層式的樓閣,前方屋子的門頭上赫然出現了‘藥藏局’三個字。
瑩愫忙加快了腳步。
忽然,從另一側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且那腳步聲正往瑩愫的方向靠近。
瑩愫趕忙閃進一側的竹林裡。
從竹子的縫隙往外看,瑩愫看見數名護衛、宮女和宦官正簇擁著一位高個子男子往她剛來的那條路走去。
由於他們走得很快,所以瑩愫只看得到那男子的背影。
但見那男子身穿絳色長袍,頭戴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