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莊皇后和劉瑩等一行人於黃昏時分急匆匆地往東宮去。
雖然從坤儀宮往東宮只有一刻多鐘的路程,但由於天色將黑,所以行路時自不比白天來得方便。
在經過一個拐彎處時天空突然響起幾聲悶雷,敬莊皇后忙站定,抬頭往天空望去。
但見天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忽然間,一種莫名的恐懼傳遍敬莊皇后的身體,讓她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所以當即將視線收回,繼續行路。
當敬莊皇后到達東宮時天空便下起了傾盆大雨,太子忙將敬莊皇后給迎進屋來。
不用敬莊皇后說太子也知道她此次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不然她不會這麼晚造訪的,所以太子立即將周圍的人摒退下去,和敬莊皇后閉門而談。
“我今日下午收到了令王的密信,他說他後天到京,屆時會在距離皇城不到十里遠的一個偏僻旅館等我。”敬莊皇后小聲對太子說道。
太子點頭道:“嗯,孩兒明日一早會把埋伏安排好。”
一聽到“埋伏”二字敬莊皇后的心便不禁一緊,忙握著太子的手說:“梁兒,你打算安排多少埋伏?”
“他雖然只帶了八名武功高強之人來,但他京城裡想必是還有不少手下的,所以孩兒打算派一千人去。”
一千人?敬莊皇后頓時呆住了。
這樣的話趙騰恐怕就插翅難飛了。
“人會不會太多了?”敬莊皇后不無顧慮地問。
“單從圍捕他的角度來看一千人確實是太多了,但孩兒擔心他此次來還有別的陰謀,所以覺得還是多派點去比較好。屆時這一千人並不是紮在一堆而是分散著埋伏的,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敬莊皇后默默地點頭,隨後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再次握住太子的手道:“梁兒,假如他真的有什麼過分行為,請你屆時看在母后的份上留他一命可好?”
太子搖頭道:“母后,這要看事情的嚴重程度,假如他的行為會對朝廷或者百姓造成嚴重危害,那就斷斷留不得的。”
敬莊皇后渾身一震,眼淚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如果他此次來真的還有其它陰謀,那麼你會將他交由陛下處置麼?”敬莊皇后問。
太子緊握住敬莊皇后的手說:“如果事態嚴重就會將他交由陛下處置,如果不是很嚴重的我會看著辦,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我都不會將您牽涉進去的,您放心。”
敬莊皇后搖了搖頭,道:“假如真的是那樣,我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即便我想,也未必做得到。”
“母后不必憂心,我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您。”
敬莊皇后淚眼朦朧地看著太子,無比自責地說:“梁兒,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也不會將你捲入其中……”
敬莊皇后邊說邊落淚,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心疼。
太子輕拍著她的後背說:“禍兮福兮,難以定斷,母后莫要自責,也莫要悲觀,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切難關都會安然渡過的。”
敬莊皇后聽了太子的話才停住了眼淚,朝太子笑了笑。
事已至此,哀嘆無用,還是打起精神來面對吧。
談完了這件事後敬莊皇后便談起了聞瑩愫,臉上的表情也再次凝重起來。
“宮大人的那個義女讓我想起一個人。”敬莊皇后低聲道。
太子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道:“誰?”
敬莊皇后朝太子湊近幾分道:“前通政使步尋。”
太子趕忙裝作不明就裡道:“是嗎?我倒沒注意到。這世上面貌相似的人還是有的,母后別想太多。”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了,可是梁兒,她是去年春天進的東宮吧?那正是步尋遇害五個月後的事,而且她進入東宮後不是也有過可疑的行動嗎?”敬莊皇后肅顏道。
她不希望太子被人算計,更不希望太子因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太子知道敬莊皇后已經有所察覺,但也知現在並不是將聞瑩愫的真實身份曝光的時候,便道:“她的事我一直留心著,母后不必擔心。她天性純良,從未曾有算計我之心,母后也不必擔心她會對我不利。”
敬莊皇后聽了他這話不但不放心反而更擔心了,握著太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梁兒,我知你有足夠的智慧應對她這樣的女娃子,但你別忘了你上面還有陛下,他若是打定主意管一件事時是一定會管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