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此時根本沒有胃口吃東西,所以抬眼掃了一眼桌面上的酒菜說:“那就多謝老闆了,酒菜先擱下吧,我呆會再吃。”
他是包場到凌晨的,現在距離凌晨還有好幾個時辰。
明月的堂伯父便微笑道:“好,那您慢用。”
瑾王閉了閉眼,道:“你先退下吧。”
堂伯父忙賠笑著說:“好好,小的馬上走。”他立即站起,但忽又想起自己先前的意圖,便俯身微笑著問:“這位爺,敢問府上何方?”
站在瑾王左側的侍衛立即喝道:“大膽,這也是你該問的麼?”
堂伯父畢竟是走慣江湖的人,聽到此話一點也不慌張,依舊是一臉笑容地答:“小的想幫明月姑娘問一問。當然,這位爺有權不作答。”
瑾王的侍衛便不敢接話了,都將目光轉移到瑾王的身上。
“是你自己想了解還是明月姑娘想了解?”瑾王面色平靜地問。
“我和明月姑娘都想了解。”堂伯父滿臉微笑地答。
瑾王微笑,端起茶杯緩緩地喝著茶。
瑾王雖然表現得很平靜,但瑾王的那兩位侍衛卻不由得心生警惕。
在他們看來,一個歌伎竟然敢打聽一個顧客的來頭,可見這歌伎的是對這位顧客動了心思的,只是不知這心思是出於男女間的愛慕還是出於趨炎附勢。
這種事情是不太好分辨的,畢竟在他們看來,一個風塵女子的心想必不會太單純。更何況明月的這位堂伯父眼露精光,想必也是很會打主意之人。
“我從京城來。”瑾王將茶杯放下後答道,隨即又說:“祖輩都是做官的,不過官職不是很大。”
堂伯父當即笑著說:“怪不得,出身名門之家的人就是不一樣。”
“你可以下去了嗎?”瑾王冷不伶仃地問。
堂伯父本想再問他幾個問題的,聽得他這話之後便趕忙說:“可以,當然可以。”他朝瑾王一抱拳便退了下去。
在臺上表演的明月已經將他們方才的談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原來他來自京城的官家,那麼,像她這種出身的人顯然是沒有資格高攀了。明月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挫敗感,眼淚便不自覺地充滿了眼眶。
唱著唱著,她便唱不下去了。
瑾王見她情緒有變,便說:“不用唱了,下來陪我用膳吧。”
明月沒想到他會有此請求,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便緩過神來,輕提裙襬緩緩地走下演出臺,來到他的跟前。
瑾王直勾勾地看了她一陣,說:“坐下吧。”
明月便乖順地坐下。
坐下後,明月主動給瑾王佈菜。
因為兩人離得近,所以瑾王看到了她眼裡的淚,頓時心頭一緊。
“你為什麼難過?”瑾王問。
明月忙扭開頭道:“沒有。”
瑾王朝她湊近,低聲說:“明明哭了,還說沒有?”
明月的眼淚再次盈滿了眼眶,她忙低下頭說:“公子請別問了。”
“是因為我嗎?”瑾王又問,目光清亮如水。
明月搖頭。
“真的不是因為我?”瑾王緊盯著她問。
明月再也沒法假裝,當著他的面小聲哭了起來。
瑾王什麼都明白了,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伸手將她摟到了自己的懷中。
明月大感驚訝,隨即又紅了臉。
她沒有掙扎,相反,她很溫順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
既然彼此無緣相守,那麼就好好地珍惜此刻的擁有吧。
瑾王抱了她好一會兒後緩緩地捧起她的臉,朝著她的紅唇慢慢地親了下去。
雙唇一接觸,明月便覺整個人、整顆心都被幸福填滿了,她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抱住他。
瑾王的那兩名貼身侍衛忙轉過身去。
而站在房間外面密切地關注著裡頭的情形的堂伯父和堂伯母卻不免慌了。
“月兒一向潔身自好,這次怎麼……”堂伯母皺眉道,眼睛卻不自覺地朝那裡看。
堂伯父搖頭道:“這次看來事情不會按照我們想象的那樣走了。”
“怎麼說?”堂伯母一臉驚恐地問。
堂伯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我們見機行事吧。”
瑾王親了明月姑娘好一陣之後抬手示意其中的一名侍衛近前來,然後跟那名侍衛耳語了幾句,那名侍衛立即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