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氣壞了身體殿下也不會可憐你,何苦來著?來,先喝杯茶解解氣吧。”祝良媛給柳昭訓倒了杯茶。
一杯茶下肚,柳昭訓的氣果然消了不少,便冷笑著說:“這下就有熱鬧看了——假如她生的是男孩,那太子妃那邊的地位可就不好說了。”
祝良媛馬上接話道:“你少擔這種心。太子妃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親自欽點給殿下的,殿下就算有幾個膽也不敢撤了她這身份。”
“假如聞昭訓生的是男孩的話這就不好說了。”柳昭訓說。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以太子妃跟她的交情,她應該不會這麼想。只要她沒這想法,她便不會允許殿下這麼做。不管怎麼說,她這個人不算壞。”
柳昭訓不以為然,冷哼道:“在利益面前好人也會變壞人,你且等著看熱鬧吧。”
兩人就這麼酸溜溜地聊了好一陣,最後自然也知道無論她們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事實,便各自散了。
…………
隨著預產期的接近,張昭儀的行動越來越不便了,因此最近這些天她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在臨窗的羅漢床上躺著看窗外的風景。
盛夏的園子裡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
張昭儀從裡面往外看,滿眼都是勃勃的生機。
然而她卻感受到了冬天的蕭瑟冷冽。
她最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她期待著孩子的降生,一方面又希望這孩子別那麼快降生。
因為,一旦孩子出生她便要緊接著執行郭茂的指示了。
換句話說,這個孩子的出生也就意味著皇上的生命的結束。
如果失去了皇上這座靠山,張昭儀很清楚她跟她的孩子日後的處境會是多麼的危險和艱難。在這段時間的反覆斟酌和權衡之後張昭儀還是覺得保皇上比保肚子裡的孩子對她有利,更何況皇上的生死關係著曣國的太平,她雖然沒有心懷天下的情懷,但也意識得到這個中的厲害。
她還是不敢當這個千古罪人。
那麼,雖然沈澮給她出的那個點子(製造假象)很危險但也還是值得一試。
反正能緩一時是一時吧。
張昭儀轉身,心事重重地往房間走去。
沈澮快步上前來攙扶。
忽然,張昭儀兩眼發黑,接著整個人便沉重地往一邊倒。
沈澮大驚,忙用盡全力地攙扶她,並大聲喊其他人來幫忙。
張昭儀模模糊糊間感覺自己被一群人包圍著,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群丫鬟服侍在她的床前。
張昭儀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發現孩子還在,頓時舒了一口氣。
她感覺胸口很悶,頭也有點暈,便復閉上眼睛。
沈澮俯身來看,發現張昭儀的臉色像白紙一般的慘白,忙問:“昭儀,您感覺怎麼樣?”
“胸口悶。”張昭儀答道。
“方才奴婢請大夫來給您看了,說您是精神壓力太大所致,他建議您多到外頭去散散步。”
由於張昭儀的預產期即將到了,大夫不敢給她開藥,只能讓她透過別的方式來調整。
張昭儀這幾天腳腫得厲害,加上肚子太大了,要外出去散步恐怕有些困難,因此張昭儀垂下眼簾,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張昭儀都是間歇性地胸口發悶、頭髮暈,連床都下不了。
而且越接近預產期時情況便越發地嚴重了。
看得這情形,敬莊皇后終於決定親自到張昭儀的住處去看望一下。
與她同行的還有郭賢妃。
她是特意叫上郭賢妃同去的。
沈澮在得知敬莊皇后和郭賢妃來看望的訊息後趕忙進來跟張昭儀通報。
張昭儀原本還有些暈乎乎的,聽了這個訊息後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也隨即清醒過來。
“立即服侍我梳妝打扮。”張昭儀說,又加了一句:“讓她們先在客廳裡等一等。”
沈澮一聽就急了,忙說:“昭儀,您現在連起床都不方便,怎麼去客廳見她們?還是讓她們到這裡來看您吧?”
張昭儀怒道:“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少囉嗦。”
沈澮也不是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而已,如今見她這般堅持,便只好點頭道:“好,好,奴婢這就服侍您梳妝打扮,您別生氣。”
她邊說邊讓旁邊的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