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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從那時起,老王頭便如陰影一樣漂浮在我的記憶裡。直到大些我才知道老王頭是唯一一個住在山裡的人,他擔當著守護者一般的角色,阻止任何人進去那座山,只要走進了山裡即使老王頭把你打殘打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敢有怨言,當地政府也默許了這個規定。

現在我再提下我的奶奶,我奶奶出生於上世紀四十年代,是一個典型的小腳婦女,終日邁著那脆弱的三寸金蓮行走在這個小鎮的大街小巷裡,很多時候我會很納悶,那又細又尖如同梭子一樣的小腳是如何承受住我奶奶那精力充沛的身體的,儘管由於年老奶奶的身體已經萎縮了很多,可在別人面前仍然是一個高大的女人。

奶奶今年已經八十三歲了,可腰桿依然如鐵棒一樣挺得直直的,耳不聾眼不花,走路還帶著刺人的風聲,特別是那雙眼睛即使在現在依然透著精明攝人的光芒。

奶奶這輩子育有四子,老大早夭,老二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在外人面前從不會多說半句話,如同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樣存在,么叔則反其道而行之,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奶奶對他也不管不問,別人問起時,她也只是說“各人有各人的命”,到現在依然是一個老混混四處晃盪。

而至於我爸卻沒有任何印象,因為從我有記憶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他,我打小都是由我奶奶和二叔撫養長大,么叔只是偶爾會回家看看,後來二叔讓我過繼到他家認他做二爸,二孃很早就離開了他直到現在他也沒再娶,我很想知道我爸我媽是一個怎樣的人,但二叔對此隻字不提。

奶奶也只是平淡的說,“那兩個龜兒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出門了到現在也沒有音信。”

但使我無法釋懷的是家裡也沒有關於他們的任何照片和資訊,小鎮裡也沒有人會提起他們,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認為我就是二爸的親兒子或者從哪條河裡撿上來的。

奶奶這人做事雷厲風行,容不得半點懈怠,在鎮裡很有影響力,只要是我奶奶出面的事幾乎沒有擺不平的,就像我上面提到的,連那人見人怕的老王頭對我奶奶也是相當的尊敬。

我也曾多次問過奶奶關於牛頭山的事,但她從不肯對我多說,只是眉毛一挑,沒有好氣地說:“你給我記好了,龜孫,你給我跑到國外去我都不管,但那座山你敢去的話我就把你廢了”。

當我問到老王頭的事時,奶奶就不再說話啦,只是坐在太師椅裡大口大口的抽著土煙。

大學畢業的這個暑假我回到了小鎮,碰巧的是浩子在上一年快過時剛好退伍,現在也正呆在家裡閒著無聊。

浩子,阿杰和我一直以來都是玩的最好的朋友,小的時候按照大人的說法,我們三人是穿著連襠褲的。

儘管大學四年幾乎沒怎麼見過面,但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也總是他們,還好現在這個年代網路電話普及,能隨時聯絡。

浩子讀到高二時因為把老師打了,就閒在了家裡,他爸是我們小鎮初中的老師,剛聽到這訊息時正在上課,然後一聲不吭的把上課玩手機那傢伙給拖了出來暴打了一頓,打完了繼續上課,那學生之前玩手機浩子他爸從沒有管過,不過至此以後只要是他的課,沒人敢不認真,學校的學生也把他取了一個諢名“爆發哥”。

浩子在家裡閒了快一年,他爹也從沒說過他,等到浩子在外面玩野了徹底成了一個混混時,他爸卻默不作聲的動用關係把浩子送到了北京的衛戍區部隊,後來浩子跟我說,他媽的以後千萬不要惹到我爸,這老頭太狠了。

而阿杰在初中沒畢業就走了,幾年無影無蹤,再見時已經是在監牢裡了,不過很快又被他爸媽贖了出來,聽說這傢伙在外面強販毒,打架,詐騙幾乎都幹盡了,不過誰讓他是我兄弟呢。

我回來後立馬找到了浩子,很久不見,這傢伙已經壯得像一頭牛,我摸了摸他那結實的胸肌,心想,以後帶著他肯定很有安全感。我記得有一次我喝醉了發著酒瘋把他放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如果現在我這樣估計他能一腳把我踹回家。我們找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小酒館裡,正喝得起勁的時候,浩子眨巴著眼,壓低聲音神秘地對我說:“出去這麼久了還記得牛頭山吧?”

剛聽到牛頭山我的酒就醒了大半,推開了浩子那越靠越近噴著酒氣的臉,說:“我他媽當然記得,我們這不還進去過”。

提起往事浩子立馬苦著一張臉大罵起來:“我日,說起這事我他媽就來火,你說那老王八是不是閒得蛋疼,那天我爸瘋了一樣的打我,邊打還邊祈禱山神別降禍給我家,你見過這麼